馬赫迪殲滅英軍
血紅的落日斜照在尼羅何中的拉巴卜島上,暗藍色的尼羅柯水奔流著,帶著它那低沉悲苦的歌聲。
* ·艾哈邁德從島邊走來,低著頭,左手拎一柄利斧,肚子裡弊了一股悶氣。走過一家小酒店,店主人連招呼他兩聲,他都沒有聽見,店主人又大喊了一聲,他才猛地抬起頭來,向熟識的店主人霍丁魯一笑,便回身跨進了小店。店主人切出一盤熟羊肉井打出兩碗酒來和他邊吃邊嘮。
店主人霍丁魯是個五十掛零的老頭,他對 * ·艾哈邁德一直另眼相看,認為他是個出眾的青年。霍丁魯先前有個漂亮的女兒,本來準備嫁給 * ·艾哈邁德的,後來她被英國侵略軍侮辱並打死了,但老人內心一直把 * ·艾哈邁德當女婿看待。 * ·艾哈邁德也知道老人的心思,也就常來幫老人乾點活計。
兩人沒嘮幾句話, * ·艾哈邁德只是長吁短嘆。霍丁魯呷了一口酒,說:“你們年輕人,火氣盛。現在這世道是沒有辦法的了。你看,就我這么個小店,不光是當官的、當阿訇的來白吃白拿,英國鬼子也來白吃白拿。
你看看,我前天才買的五頭羊,今兒被他們白牽走了三頭,我說了一句話,反倒吃了幾槍拐子。喏,你看我胳膊上,心門口……” * ·艾哈邁德一看,只見幾處淤血的印跡,便用手指蘸了一點酒,給老人塗抹了一番。
“霍丁魯大伯,” * ·艾哈邁德說,“您不知道,我被英國鬼子抓去造船,在水裡幹了三個多月的苦活,最後不但不給我們工錢,反而罵我們是一群河馬!” “喝酒喝酒,算了算了。”老人一笑說,“我們是河馬,他們是白豬。
我活了這么一把年紀了,幾十年耳聞目睹的白豬們幹的壞事多著哩!哎,我們有什麼辦法?除非是馬赫迪降臨人世,才能拯救百姓的苦難。” 老人無意中的一句話,突然撥亮了穆罕曼德·艾哈邁德的思想火花,他想:“馬赫迪,馬赫迪……誰不知 * 教的先知 * 曾預言過,他的家族中將出現一個叫做 * ·馬赫迪的人來伸張正義,剷除暴虐,為人民解除苦難呢!而今已是末世降臨,這……”想著想著,他便霍地站起來,把斧子別在腰間,向老人告辭。臨出門時,撂下一句話:“我就是馬赫迪。”老人沒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年輕人已遠去了。
* ·艾哈邁德回到自己那棕櫚葉覆蓋成的極筒陋的居室中,躺在亂草上,眼睛瞪得溜圓,仔細琢磨如何利用關於馬赫迪的所謂先知的預言來動員並組織民眾,思慮了一通宵,終於想出了辦法。
這天一清早,他便騎了駱駝,擺出十分威嚴的樣子,到了白尼羅河上的阿巴島,他知道島上有一個部落。他找到部落首領奧斯曼,迪克納,告訴他說:“我就是救世主馬赫迪。今日降臨你們部落,是你們的榮耀和幸福。”部落首領聽是救世主馬赫迪降臨,急忙高舉雙手行禮,而後匍匐在地。 * ·艾哈邁德一抬手,示意讓他起來,而後說:“從今以後,你們部落就不要向官府交納捐稅、糧食了,也不要向英國鬼子交任何東西了。” 部落首領奧斯曼·迪克納聽罷,隨即令人吹起長號,召集部落成員,轉眼間,幾百名男丁都拿著長矛、魚叉、弓箭集中過來。在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上, * ·艾哈邁德騎在高高的駱駝上大聲說:“我,救世主馬赫迪,今天來了。從今後,你們就是我的臣民。記住,對官府和英國鬼子,我們的信條是:寧拼千條命,不交一粒糧!”頓時,阿巴島上沸騰起來,鼓聲動地,吼聲震天。
* ·艾哈邁德跳下駱駝來,對奧斯曼·迪克納說:“選二百名身強力壯的男子,由我來指導練習攻守方法,以備隨時調用。”部落首領說:“遵命。” * ·艾哈邁德在阿巴島及其附近傳教並組織人馬的訊息傳到蘇丹總督查爾斯·戈登耳中,戈登說:“非洲蚊子飛起來了,讓我去捏死它。”於是,派出兩連正規軍摸黑到阿巴島來捉馬赫迪。早有準備的奧斯霍·迪克納親率二百多名手執長矛、魚叉的兵丁從灌木林中一涌而出,一舉殲滅了126名官軍和兩個連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