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踏梅

昨晚下了一場春雨，清早起來薄靄滿天。與文友相約一起去林陽寺，驅車幾十里，在崎嶇的山路上盤旋環繞，來到了這林濤陣陣鳥雀齊鳴的千年古寺。林陽寺位於北峰壽山鄉瑞峰山麓，故又有瑞峰林陽寺之稱，始建於後晉天福元年（936年），宋元明清歷朝皆有修繕或是重建，距今已有千餘年的歷史，為福州佛教五大禪寺之一。我們此次前來並不是來敬香拜佛的，而是專程前來踏青賞梅的。

邁步越過高大巍峨的山門，向右穿過狹長的走廊，一座精巧雅致的廳堂，擺放著古樸的方椅和几案，堂前一個雖不大卻整潔的小園，假山、曲廊、水池錯落有致，一堵潔白的院牆上鑲嵌著一塊石壁，上面鐫刻著兩個字型遒勁筆法圓潤的大字：梅園。題字的是省佛教協會副秘書長、市作家協會會員周書榮先生。小園既名為梅園，自然少不了梅，而且還是頗有特色的梅。園內一左一右生長著兩株梅花，一株是紅梅，另一株是白梅。

先說那紅梅吧：纖細的枝幹向上生長著，在頭頂上盤旋出一個狹小的角度，形成一個小小的穹頂，在那繁茂的枝椏間，一小朵一小朵淡紅色的梅花連成枝綴成串，無拘無束地朝向天際朝著陽光綻放。那樹並不高大，站在樹邊，斜伸著的枝杈橫亘在眼前，舉案齊眉間一股若隱若現的清香撲鼻而來。再說那白梅，年紀似乎比紅梅要長了許多，那遒勁的枝杈扭曲著旋繞著，仿佛費了好大的勁才生長起來。那蒼老的枝杈間爬滿了苔蘚，更彰顯著她的老到她的流年。到了頂端，這株老白梅雖不如紅梅那般茂盛，枝杈稀疏了許多，不過那曲折委婉的橫枝依然開滿了小巧清雅的白色梅花。

前來觀賞梅花的遊人絡繹不絕，有的成雙成對 * 親昵，有的拖兒帶女老少同行，有的親朋好友年齡相近……你方唱罷我登場，走了一撥又來一群。眾人散落在小園中，觀賞著、品評著、讚嘆著，在明媚的陽光照耀下，在怒放的梅花映襯下，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神采奕奕，大槍小炮各種照相機手機咔嚓咔嚓快門的響聲此起彼伏，紛紛把眼前的美景攝入鏡頭。就在這兩株梅花之間，拍攝的最佳角度前甚至排起了小小的隊伍，大家輪流著與這兩株梅花合影留念。

望著這涌動的人流，我端坐廳中方椅上，遠遠地觀賞這兩株梅花，一紅一白交相輝映，背後是那堵白牆作襯托，再加上牆頭起伏的曲線，更顯出一種躍動的旋律。移步園中站在枝下，昂首仰望著梅花，透過斑駁的枝椏，藍天上飄浮的白雲將這一朵朵紅白相間的梅花陪襯得鮮亮而潔淨，更顯出一種高貴一種典雅一種丰姿綽約的氣質。“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宋·林逋《山園小梅》）我沒有去過無錫的梅園，也沒有見識過蘇州梅花盛開那一片美輪美奐的香雪海，更沒有杭州西湖初春時節十里花街湖畔花海天上人間的壯觀，但就眼前這兩株梅花，這徜徉如織的遊人，這春風拂面白雲藍天下梅花盛開的小園，就已是充滿了詩情畫意，令人流連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