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

我似乎始終在半山腰。

這是一座陡的讓人顫慄的山。我忘記了究竟是如何到這半山腰的，反正，現在看不到地面，也看不到山頂。我用雙手盡力抓住山石，身旁的其他人也一樣。我的雙手早已沒有了知覺，只有肩膀還在酸痛之中。不時看到身邊有人墜入崖下，我咽了一口唾液，用盡全力抓住山石，兩腳正搜尋立足點，然後，一點一點地向上移不時轉過頭看看身邊的雲彩。汗水夾雜著泥土，從面頰上流下，滴落到山石上，出現了黑色的斑點，接著便成了白色。我無法騰出一隻手來拭掉額頭上的漢粒，任憑那鹹鹹的液體流入眼球，滲透衣衫。我依然望不到山頂。

不久，天黑了下來，天氣變的涼了，漢不會再流了，因為風大我的雙手只得抓得更緊，爬行停止了。一夜，我無眠，山頂對我來說才是真正的喜悅。

天破曉了，蠕動又開始了，其他人都像我一樣開始了艱難的新的一天。有人向我打招呼，我頓時伸出了一隻手，對著他搖擺，忘記了自己還掛在山上，所以，我的另一隻手也從山石上滑落。自由落體開始――一米，三米，九米……一千米，還沒到地面。我突然一伸手，抓住了一根崖縫中的枝條，我停了下來，只是手臂像斷了一樣，我回頭，卻還忘不到地面。

我似乎始終在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