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五代史·李鱗傳》原文及翻譯
新五代史
原文:
李鱗,唐宗室子也。其伯父陽事唐,鹹通間為給事中。鱗少舉進士,累不中,客河朔間,自稱清海軍掌書記。謁常山李弘規,弘規進之趙王王鎔,鎔留為從事。其後張文禮弒鎔自立,遣鱗聘唐莊宗於太原。鱗為人利口敢言,乃陰為莊宗畫文禮可破之策。後文禮敗,莊宗以鱗為支使。
莊宗即位,拜鱗宗正卿,以李瓊為少卿。獻祖、懿祖墓在趙州昭慶縣,唐國初建,鱗、瓊上言:“獻祖宣皇帝建初陵,懿祖光皇帝啟運陵,請置台令。”縣中無賴子自稱宗子者百餘人,宗正無譜牒,莫能考按。有民詣寺自言世為丹陽竟陵台令,厚賂宗正吏,鱗、瓊不復詳考,遂補為令。民即持絳幡招置部曲,侵奪民田百餘頃。民訴於官,不能決,以聞。莊宗下公卿博士,問故唐諸帝陵寢所在。公卿博士言:“丹陽在今潤州,而竟陵非唐事。鱗不學無知,不足以備九卿。”坐貶司農少卿,出為河中節度副使。
明宗即位,以鱗故人,召還,累遷戶部尚書。鱗意頗希大用,嘗謂馮道、趙鳳曰:“唐家故事,宗室皆為宰相。今天祚中興宜按舊典鏻雖不才嘗事莊宗霸府識今天子於藩邸論才較業何後眾人?而久置班行,於諸君安乎?”道等惡其言。後楊溥諜者見鱗言事,鱗謂安重誨曰:“楊溥欲歸國久矣,若朝廷遣使諭之,可以召也。”重誨信之,以玉帶與諜者使為信,久而無效,由是貶鱗兗州行軍司馬。
鱗與廢帝有舊,愍帝時,為兵部尚書,奉使湖南,聞廢帝立,喜,以謂必用己為相。還過荊南,謂高從誨曰:“士固有否泰,吾不為時用久矣。今新天子即位,我將用矣!”乃就從誨求寶貨入獻以為賀。因為鱗置酒,問其副使馬承翰:“今朝廷之臣,孰有公輔之望?”承翰曰:“尚書崔居儉、左丞姚顗,其次太常盧文紀也。”從誨笑顧左右,取進奏官報狀示鱗,顗與文紀皆拜平章事矣。鱗慚失色。還,廢帝終不用。
(選自《新五代史·雜傳》,有刪改)
譯文/翻譯:
李鱗,唐代宗室的後代。他的伯父李陽在唐做官,鹹通問任給事中。李鱗年輕時考進士,多次役考中,客居河朔問,自稱清海軍掌書記,拜見定州王處直,王處直不還禮。於是換下綠色衣服,改穿鯡色衣服,拜見常山李弘規,李弘規把他推薦給趙王王鎔,王鎔留下他任從事。後來張文禮殺掉王鎔自立為王,派李鱗到太原拜訪唐莊宗。李鱗口齒伶俐敢於說話,於是暗中為唐莊宗謀劃可以攻破張文禮的計策。後來張文禮被打敗,唐莊宗任命李鱗為支使。
唐莊宗登位,拜李鉼為宗正卿,任命李瓊為少卿。唐獻祖、唐懿祖的陵墓在趙州昭慶縣,唐剛建國,李鱗、李瓊建議說:“唐獻祖宣皇帝的建初陵、唐懿祖光皇帝的啟運陵,請求設定台令。”縣中無賴自稱是宗室後代的有一百多人,宗正沒有譜諜,無法考核。有一個人到寺中自稱世代任丹陽竟陵台令,重金賄賂宗正官吏,李轔、李瓊不再認真核定,就補他為台令。這人就拿著大紅色旗幟招置部下,侵奪民田一百多頃,說這是陵園牆內的土地,,老百姓向官府告狀,不能斷決,就將此事上報。唐莊宗下詔公卿博士,詢問過去唐各帝王陵墓在哪裡。公卿博士們說:“丹陽在現在的潤州,而竟陵與唐事無關。李鱗不學無術,不配置身九卿中。”因此被貶為司農少卿,出任河中節度副使。
唐明宗登位,因李鱗是老朋友,召他回朝,多次遷升為戶部尚書。李鱗心中很希望受到重用,曾對馮道、趙鳳說:“唐家舊例,宗室的人都任宰相。如今皇位中興,應當遵循舊典,我李鱗雖然無能,但曾在唐莊宗的幕府任職,在藩邸認識當今的天子,論才能功業,有什麼落在眾人後面?而長久置身朝班行列,各位安心嗎?”馮道等人討厭他的言語。後來為楊溥打聽訊息的人拜見李鱗反映情況,李鉼就對安重誨說:“楊溥想回國很久了,如果朝廷派使臣曉諭他,可以召回他。”安重誨相信了,把玉帶交給通訊息的人作為憑信,很久沒有結果,因此貶李鱗為兗州行軍司馬。
李鱗和唐廢帝有舊交,唐愍帝時,任兵部尚書,奉命出使湖南,聽說唐廢帝登位,很高興,認為必定任用自己做宰相。返回時經過劑南,對高從誨說:“士人的道路圊然有通有塞,我不被現時重用很久了。如今新天子登位,我將受到重用了!”於是向高從誨索求財寶進獻祝賀,高從誨給他兩支紅色馬尾拂塵、一張長尾猿皮,並且為李鱗設宴,問他的副使馬承翰:“如今朝廷的臣子,誰有宰相的聲望?”馬承翰說:“尚書崔居儉,左丞姚頻,其次是太常盧文紀。”高從誨笑著環視手下人,取來進奏官的報狀給李轔看,姚類和盧文紀都拜為平章事了。李鱗羞慚失色。回到京師,就獻上猿皮、拂塵,唐廢帝最終沒有重用他。
當初,李愚從太常卿作到宰相,而盧文紀代任太常卿,到盧文紀作宰相,李鱗於是請求任太常卿。到拜命時,謝表中說:“我有辱做宰相的資格。”朝中士人傳作笑談。
李鉼在晉多次升遷為太子太保。漢高祖登位,拜李鱗為司徒,遇了幾個月去世,享年八十八歲,贈太傅。
《新五代史·李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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