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書·歸崇敬傳》原文及翻譯
新唐書
原文:
歸崇敬,字正禮,蘇州吳人。治禮家學,多識容典,擢明經。遭父喪,孝聞鄉里。調國子直講。天寶中,舉博通墳典科,對策第一,遷四門博士。有詔舉才可宰百里者,復策高等,授左拾遺。肅宗次靈武,再遷起居郎、史館修撰,修國史、儀注。以貧求解。未幾,有事橋陵、建陵,召還參掌儀典。代宗幸陝,召問得失,崇敬極陳:“生人疲敝,當以儉化天下,則國富而兵可用。”時百官朝朔望,皆服袴褶,崇敬非之,建言:“三代逮漢無其制,隋以來,始有服者,事不稽古,宜停。”詔可。時有方士巨彭祖建言:“唐家土德,請以四季月郊祀天地。”詔禮官儒者雜議。崇敬議:“《禮》以先立秋十八日祀皇帝,黃帝於五行為土。彭祖牽緯候說,事詭不經,不可用。”事皆施行。大曆初,充弔祭冊立新羅使。海道風濤,舟幾壞,眾驚,謀以單舸載而免,答曰:“今共舟數十百人,我何忍獨濟哉?”少選,風息。先是,使外國多齎金帛,貿舉所無,崇敬囊橐惟衾衣,東夷傳其清德。八年遣祀衡山未至而哥舒晃亂廣州監察御史憚之請望祀而還崇敬正色曰君命豈有畏邪遂往。皇太子欲臨國學行齒胄禮,崇敬以學與官名皆不正,乃建議:請以國子監為辟雍省。祭酒、司業之名,非學官所宜。請以祭酒為太師氏,位三品;司業為左師、右師,位四品。有詔尚書省集百官議。皆以習俗久,制度難分明,國學非世官,不得名辟雍省、太師氏。大抵憚改作,故無施行者。坐史給稟錢不實,貶饒州司馬。德宗立,召還,復拜國子司業,稍遷翰林學士、充皇太子侍讀。田悅、李納稟命,持節宣慰,稱旨,寵賜繒帛,儒先以為榮。遷工部尚書,仍前職。年老,以兵部尚書致仕。卒,年八十八,贈尚書左僕射,謚曰宣。論撰數十篇。
(節選自《新唐書·歸崇敬傳》,有刪改)
譯文/翻譯:
歸崇敬,字正禮,蘇州吳縣人。他研究家傳禮學,精通多種禮容法則,考中明經科。碰上父親去世,以孝聞名鄉里。調任國子直講。天寶年間,考中博通墳典科,對策名列第一,升任四門博士。皇帝下詔舉薦才能可以治理百里地方的人,再次對策獲得優等,授任左拾遺。肅宗暫駐靈武,二次升遷為起居郎、史館修撰,修撰國史、儀注。因貧窮請求解除官職。不久,橋陵、建陵有事,被召回朝廷參與掌管禮儀典章。代宗駕臨陝地,召他詢問得失,歸崇敬極力陳說:“百姓困苦窮乏,應當用節儉教化天下,那么國家就會富強而且軍隊可以任用。”當時百官每月初一和十五上朝,都上穿褶下著褲,歸崇敬批評這種做法,建議說:“三代到漢沒有這種制度,隋朝以後,才有穿這種服裝的,此事沒有考察古制,應當停止。”皇帝下詔同意。當時有方士巨彭祖建議說:“唐家是土德,請在春夏秋冬四季的第三個月在郊外祭祀天地。”皇帝下詔讓禮官儒者一起討論。歸崇敬說:“《禮》以立秋前十八天祭祀黃帝,黃帝在五行中為土德。巨彭祖附會緯候的說法,事情詭怪荒誕不經,不能採用。”他提議的事情都被施行。大曆初,充任弔祭冊立新羅的使者。海上風大浪高,船幾乎被毀壞,眾人吃驚,商量用一隻小船載他先走以免身死,他回答說:“如今同船的有幾十上百人,我怎么忍心獨自渡海呢?”一會兒,風停了。此前,出使外國的人都攜帶很多金帛,用來購買自己沒有的東西,歸崇敬的行囊里只有衣被,東夷人傳頌他清廉的德行。大曆八年,朝廷派遣他祭祀衡山,(還)沒到而哥舒晃在廣州叛亂,監察御史害怕了,請求遙望衡山祭祀就回去,歸崇敬表情嚴肅地說:“有皇帝的命令難道也畏懼嗎?”於是前往。皇太子要到國子學舉行齒胄禮,歸崇敬認為國子學與官名都不正規,於是建議說:“請把國子監作為辟雍省。祭酒、司業的名稱,不適合學官。請把祭酒作為太師氏,官位為三品;司業作為左師、右師,官位為四品。”皇帝下詔讓尚書省召集百官商議。都認為習慣已久,制度難分辨清楚,國子學不是世官,不能叫做辟雍省、太師氏。大概是害怕變更,所以沒有施行。因佐吏發放官錢不實受牽連,被貶為饒州司馬。德宗即位,召回,再次授任國子司業,逐漸升任翰林學士,充任皇太子侍讀。田悅、李納接受王命,他拿著符節宣詔安撫,符合皇帝旨意,受到寵愛並賜予絲帛,儒士們認為這很榮耀。升任工部尚書,沿襲前職。年老,以兵部尚書退休。去世時,享年八十八歲,追贈尚書左僕射,諡號“宣”。有論著幾十篇。
《新唐書·歸崇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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