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世界(五)-第四部-卜呂梅街的兒女情和聖德尼街的英雄血-第十四卷-失望的偉大（4）

在這些話後面的是一陣低沉而堅決的共鳴聲.
安灼拉蹲下去托起那老人的頭,怯生生地在他的前額上吻了一下,隨即又掰開他的手臂,輕柔謹慎.怕弄痛了死者似的,扶起他的身體,解下他的衣服,把那上面的彈孔和血跡一一指給大家看,並說道:
現在,這就是我們的紅旗了.
$$$$三　伽弗洛什當初也許應當
接受安灼拉的ka6*賓6*槍
人們把寡婦於什魯的黑色長圍巾蓋在馬白夫公公的身上.六個人用他們的步槍組成一個擔架,把屍體放在上面,脫下帽子,緩步莊嚴地抬進酒店的廳堂,停放在一張大桌子上.
這些人都在一心一意地辦著這件嚴肅神聖的事,以致忘了他們當時處境的危險.
當屍體從沙威身旁經過時,安灼拉對那一貫死樣活氣的密探說:
你!一會兒就是.
伽弗洛什是唯一沒有離開崗位留在原地守望的人,他在這時仿佛看見有些人朝著街壘偷偷地摸過來.他陡然喊道:
大家注意!
古費拉克.安灼拉.讓.勃魯維爾.公白飛.若李.巴阿雷.博須埃,都連忙從酒店裡衝出來.幾乎已來不及了.他們看見密匝匝一大排閃著光的槍刺已在街壘的頂上晃動.一群個兒高大的保全警察,有的越過公共馬車,有的穿過缺口,正往裡躥,向那野孩撲來,野孩只往後退,卻不逃跑.
那真是萬分緊急的時刻.正如激洪驟發,水已漲齊江岸,開始從各個缺口罅隙滲透過來的那種最初的駭人景象.再過一秒鐘,那街壘便要被攻占了.
巴阿雷端起ka6*賓6*槍,向第一個鑽進來的保全警察衝去,迎面一槍,便結果了他,第二個一刺刀殺死了巴阿雷.另一個已把古費拉克打倒在地,古費拉克正喊著:救我!一個最高大的彪形大漢挺著刺刀向伽弗洛什逼來.野孩的兩條小胳膊端起沙威那支奇大的步槍,堅決地抵在肩上,瞄著那巨人射擊.槍不響,沙威不曾在他的步槍里裝zi6*彈.那個保全警察放聲大笑,提起槍桿向孩子刺去.
刺刀還沒有碰到伽弗洛什身上,那步槍已從大兵的手裡脫落:一粒zi6*彈正打中他的眉心,仰面倒在地上.第二粒zi6*彈又打中了進逼古費拉克的那個保全警察的心窩,把他撂倒在石塊上.
這是因為馬呂斯進入了街壘.
$$$$四　火藥桶
馬呂斯原來一直躲在蒙德都街的轉角處,目擊了初次交鋒的情況,他心驚體顫,失了主張.但是,不用多久,他便已擺脫那種不妨稱之為鬼使神差的沒來由的強烈眩感,面對那一髮千鈞的危險處境,馬白夫先生的謎一樣的慘死,巴阿雷的犧牲,古費拉克的呼救,那孩子受到的威脅,以及亟待援救或為之報仇的許多朋友,他原有的疑慮完全消失了,他握著他的兩支shou6*槍投入了肉搏戰.他第一槍救了伽弗洛什,第二槍幫了古費拉克.
聽到連續的槍聲.保全警察的號叫,那些進攻的軍隊齊向街壘攀登,這時街壘頂上已出現一大群握著步槍,露出大半截身體的保全警察.正規軍.郊區的國民自衛軍.他們已蓋滿壘壁的三分之二,但沒有跳進街壘,他們仿佛還在躊躇,怕有什麼暗算.他們象窺探一個獅子洞似的望著那黑暗的街壘.火炬的微光只照見他們的槍刺,羽毛高聳的軍帽和驚慌激怒的上半部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