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木馬（3）

　　想不到你的見識如此淺薄,目光如此短淺,這實在令我驚奇.難道我不配做你的駙馬嗎?莫非你要把女兒嫁給一個比我更好的人嗎?請問,又有誰比我更健壯.更勇敢.更慷慨.更有前途呢?
　　是的,像你這樣的一表人才,我從未見過.然而,你既然要娶親,也應三媒六證正式求婚才行.不過我絕不允許私闖民宅.偷偷摸摸就要娶走我的女兒,因為這是對我的侮辱,對我門風的敗壞!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如你剛才所說,用眾多侍衛來圍殺我,對我也是一種挑釁.我建議你和我單獨比武,誰殺掉對方,誰就稱霸為王.否則,請你明晨召集侍衛.兵馬前來與我比武,一決雌雄.你能出動多少人馬呢?
　　不算僕從,單是正式軍隊,就有四萬之多.
　　那好,明天清晨你開出所有人馬,對他們說,我是來向公主求婚的,以對抗全體官兵為條件.如我被殺,則萬事皆休;如我獲勝,則成為駙馬.
　　國王立刻吩咐侍從通知宰相,讓他集合全體官兵全副武裝.枕戈待旦,準備與王子比武,而他覺得這位王子的言行舉止超凡脫俗,內心十分欽佩,便與他繼續暢談,直至黎明.
　　國王為王子挑選了一匹駿馬,配上最好的鞍轡,當作比武時的乘騎.但王子卻不接受,只希望允許他到軍中看看陣容.
　　國王答應,並引王子到陣前,讓他觀看陣容,他對三軍將士們說:
　　將士們,現在這位青年王子來向公主求婚,他不僅人生得漂亮,而且才智過人.他已誇下海口,要單刀匹馬與你們這千軍萬馬對陣,他把你們視若微不足道的烏合之眾.他如此大言不慚,你們不能輕易放過他!他轉而對王子說:我的話說完了,孩子,你在決戰之前,有什麼要說的嗎?
　　陛下,看來貴軍的陣容十分強大,著實不可小覷.但是,如此對壘頗為不公,你看,他們個個騎在馬上,我卻以步代馬,這有多么不合情理呀!
　　我曾精挑細選,為你配一坐騎,你卻拒不接受,那好吧,現在任你自己挑選一匹駿馬吧!
　　我只想騎我自己的那匹馬.
　　你自己的馬?它在哪兒?
　　就在這行宮的屋頂上.
　　你的神經有問題!馬兒怎么會到屋頂上?!沒想到你竟如此虛假荒謬!
　　國王驚詫不已,吩咐侍從到屋頂上去探個虛實.侍從疑惑著,卻又不敢怠慢,騰騰地爬上屋頂,呀,果然有一匹無比健壯的駿馬立在那裡!他們走過去一看,發現是用象牙和烏木製成的,不禁大笑起來,說道:
　　這個青年興許是瘋了,這樣一匹馬怎能參戰呢?不過,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還得走著瞧.
　　他們抬著馬兒,將它小心翼翼地從屋頂搬到城外,放在國王面前.人們紛紛圍攏來觀看,不停地讚美這怪馬的勃勃雄姿和新奇的造型.國王更為欽羨不已,他問王子:
　　這就是你帶來的馬兒嗎?你騎上我瞧瞧.
　　除非你的士兵遠遠離去,要不我是不肯騎的.
　　國王遂命三軍後退至一箭之處,王子說:
　　陛下,我就要騎上這匹馬,去襲擊你的兵馬,準讓他們個個如喪家之犬,抱頭鼠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