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塵

昨日應酬，直至深夜。疲憊得很，只想睡一覺，卻又失眠。

當熹微的晨光穿過南窗似有似無地射進我的書房時，我剛剛起床。惺忪的雙眼告訴了自己仍是十分疲憊的。沖沏一杯寂寞的咖啡，隨著熱水的注入咖啡上方緩緩飄起裊裊青煙，安慰我嗎？啟動電腦，打開word想寫些什麼卻又毫無興致。突然感到一陣幽靜，淒涼的幽靜。如同獨處在一片空曠的山谷中，不時傳來的鳥鳴與流水聲，不僅沒有使我感到一絲愜意，卻有些“恨別鳥驚心”的意思。

陽光懶懶地爬上我的電腦，徑直走到我的面前，厭惡地朝我招招手。我迎著光線望去，算是挑釁吧！而適度的陽光卻掃盡了我滿眼的污濁，我才感到一種徹底的舒適。

當我再一次抬頭時，我看見了它們：那些輕盈飄逸的灰塵。橙黃色的背景色中它們在上演虛無縹緲的戲，它們就是那戲子。有的，一個勁的衝上飛著，一副很努力的樣子，很快就到達了屋頂，但由於有力過大的原因，它們又被撞了下來，直奔地面；有的，緩緩地向上飛著，一個格一個格的，慢慢地到達屋頂，便緊緊抓牢，於是乎“定居”與此；有的，則由高處直直地講了下來，最終一頭扎進了水杯中，懊惱地翻動著身體；有一部份，只是隨風飄蕩著，人云亦云者也；而更多的一些則是在很短的時間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慢慢靜下來，做自己的事，平凡者也；它們在任何變故面前都是弱小的，一絲風便可以改變它們的方向，或順或逆也都算一場意外吧！

我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它們，直至咖啡涼了，直至陽光翻過它們的身軀——我看不見它們了。不！毋寧說它們是演完了今天的戲了。也許它們還在繼續飛著，也許它們已經落在了某個角落，安穩了下來。忽然覺得人生不也像這塵土嗎？

漂浮在世間的人們，為了名，為了利，為了那些虛無的一切在追隨著別人所追隨的東西。有些人，雖壯志凌雲、目標遠大，卻從來都沒有下來審視自己的能力，許會成功，而多數會在暴風雨後重回起點；有些人，也是目標遠大卻一步一步穩當前行，最終才可以達到終點；有些人，起點高卻不知珍惜，慢慢墮落的不光是自身，還有人性、良知；有些人，隨波逐流，不知自己想要什麼，這樣的人通常毫無成就，偶爾也會混出個模樣；而大部分人，則是平平凡凡過著。沒有人生的大起大落，他們會強顏歡笑，卻不會無病呻吟，他們會快樂生活，卻不會窮奢極欲，他們也會遇到天災人禍，但在這之後多半會振作起來繼續平凡的生活。他們的這種狀態是最難做到的，也是最容易做到的。其實生活中平凡即是不凡。

沐浴在陽光下。我終於發現，人生如塵，疲憊與無奈只是路人A、B。太多的爭搶，太多的物慾橫流，太多的變故，使我們不能自已。也許患得患失才是阻擋我們前進的絆腳石。累了就歇息一會兒，握緊已經得到的，該放手時就放手。隨遇而安，且不人云亦云。就算在平凡的位置上，要知道這就是“命”，要把平凡做到不凡。

因此，人如塵。平庸簡單，平凡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