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書·劉行本傳》原文及翻譯
隋書
原文:
劉行本起家梁武陵王國常侍。遇蕭脩以梁州北附,遂與叔父璠歸周,寓居新豐。每以瘋讀為事,精力忘疲,雖衣食乏絕,晏如也。
性剛烈,有不可奪之志。周大冢宰宇文護引為中外府記室。武帝親總萬機,轉御正中士,兼領起居注。累遷掌朝下大夫。周代故事天子臨軒掌朝典筆硯持至御坐則承御大夫取進之。及行本為掌朝,將進筆於帝,承御復欲取之。行本抗聲曰:“筆不可得。”帝驚視問之,行本曰:“臣聞設官分職,各有司存。臣既不得佩承御刀,承御亦焉得取臣筆。”帝曰:“然。”因令二司各行所職。
及宣宗嗣位,多失德,行本切諫忤旨,出為河內太守。隋文帝踐祚,拜諫議大夫、檢校中書侍郎。上嘗怒一郎,於殿前笞之。行本進曰:“此人素清,其過又小。”上不顧。行本正當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令臣在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聽?臣言若非,當致之於理,安得輕臣而不顧?臣所言非私!”因置笏於地而退,上斂容謝之,遂原所笞者。雍州別駕元肇言於上曰:“有一州吏,受人饋錢二百文,律令杖一百。然臣下車之始,與其為約。此吏故違,請加徒一年。”行本駁之曰:“律令之行,蓋發明詔。今肇乃敢重其教令,輕忽憲章,虧法取威,非人臣之禮。”上嘉之,賜絹百匹。
拜太子左庶子,領書侍御史如故。皇太子虛襟敬憚。時唐令則為左庶子,太子昵狎之,每令以弦歌教內人。行本責之曰:“庶子當匡太子以正道,何嬖昵房帷之間哉!”令則甚慚而不能改。時劉臻、明克讓、陸爽等並以文學為太子所親。行本怒其不能調護,每謂三人曰:“卿等但解讀書耳。”復以本官領大興令,權貴憚其方正,無敢至其門者。由是請託路絕,吏人懷之。
(節選自《隋書•劉行本傳》有刪節)
譯文/翻譯:
劉行本開始作官是梁武陵王的封國常侍。遇到蕭脩把梁州歸附了北朝,於是就與叔父璠歸附了北周,寄居在新豐。他常常把誦讀作為該做的事,投入精力忘記疲勞,雖然衣服食物缺少甚至沒有,也很安然。
他性情剛烈,有不可改變的志向。北周的大冢宰宇文護引薦他做中外府記室。北周武帝親自總管各種事務,劉行本調任御正中士,兼任起居注(史官)。累功升官為掌朝下大夫。北周朝的先例,皇帝到殿前,掌朝大夫主管筆硯,把筆硯拿到皇帝座位前,接著承御大夫拿過來遞給皇帝。等到劉行本做掌朝大夫,將要把筆遞給皇帝,承御大夫又想要來拿過去。劉行本高聲說:“筆不能拿!”皇帝吃驚地看著,問他,劉行本說:“我聽說要來拿過去。”劉行本高聲說:“筆不能拿”皇帝吃驚地看著,問他,劉行本說:“我聽說設立官位分清職責,各自有主管的事情。我既不能佩帶承御大夫的刀,承御大夫又怎么能拿我的筆呢。”皇帝說:“有道理。”於是命令二位主管官員各自行使自己的職責。
等到北周宣帝繼位,多有過失惡行,劉行本懇切地進諫違背皇帝心意,被調出朝廷做河內太守。隋文帝登基為帝,任命劉行本做諫議大夫、檢校中書侍郎。皇帝曾對一個郎官發怒,在殿前用竹板子打他。劉行本進言道:“這個人一向清白,他的過失又很小。”皇帝也不理會。劉行本直對著皇帝走上前說:“陛下不認為我沒才能,讓我在身邊。我說的如果是對的,陛下怎么能不聽呢?我說的如果不對,您應在道理上表明我不對,怎么能輕視我而不理會呢?我說的話不是出於私心!”於是(他)把笏板放在地上後退出,皇帝臉色鄭重嚴肅地向他道歉(謝罪),最終(皇帝)赦免(寬恕、饒恕)了用竹板子打的那個人。雍州別駕元肇對皇帝說:“有一個州府官吏,接受了別人贈送的二百文錢,按律令應杖打一百板。然而我到任之初,與他們訂立約定。這個官吏故意違反約定,我請求(給他)增加服勞役一年的處罰。”劉行本反駁他說:“律令施行,發布明確的詔令。現元肇竟然敢重視他的政令,輕視法律條文,損害法律樹立個人威權,(這)不是人臣的禮節。”帝稱讚也,賜給(他)百匹綢絹。
後任命劉行本為太子左庶子,像先前一樣兼任書侍御史。皇太子謙恭地敬畏他。當時唐令則做左庶子,太子跟他很親近而不莊重,常常讓他用樂歌教宮內的人。劉行本責備他說:“庶子官應當用正道匡正太子,怎么能夠在房屋帷幔之間受寵愛親近呢!”唐令則很羞慚而不能改。當時劉臻、明克讓、陸爽等一起憑文學才能受到太子親近。劉行本對他們不能調教愛護太子很生氣,常常對三人說:“你們只懂得讀書而已。”後劉行本又憑原來官職兼任大興宮長官,權貴們對他的端方正直很敬畏,沒有人敢到他的門前。因此私下囑託辦事的路子斷絕了,官吏們都很感念他。
《隋書·劉行本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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