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汶祥刺馬(2)
馬新貽覺得脖子冰冷,不禁抽了口氣,把脖子一縮。張汶祥收回刀又說:“馬新貽,我念你在合肥做知府時沒做多少壞事,今天給你一條生路,放你回去!” 馬新貽絕處逢生,喜出望外,反而大膽地施展了他的嘴上功夫。他對張汶祥說:“閣下驍勇,馬某久仰,今天相逢也算有緣。只是現在天王已死,天國已破,閣下棲身山寨,終非良策。現在朝廷求賢若渴,我願冒死保舉諸位,以謝諸位不殺之恩。” 張汶祥一時竟被他說動,只是還不敢輕信。馬新貽進一步勸說:“閣下若不嫌棄,我願獻血為盟,結為兄弟,以示誠意。我若負心,天地不容。” 就這樣,馬新貽和張汶祥等三人結為兄弟,馬新貽居長,張汶祥老二,以下是石錦標和曹二虎。
馬新貽回到合肥,告訴巡撫唐松,說捻軍首領張汶祥願意率部來降。當時捻軍勢力漸大,清政府怕捻軍成為太平天國的繼續,正採用剿撫兼用的策略。唐松立刻簽發招安文書,由馬新貽送去。張汶祥原來帶領的軍隊沒有受到改編,仍舊由原來帶兵的人指揮,只是在名義上歸馬新貽統一管轄。
第二年,馬新貽因招降有功,被提升為安徽全省總營務處長。這時因為投降的捻軍和太平軍太多,清政府怕這些降兵重新 * ,於是進行改編,折散送往各地歸各旗統轄。張汶祥等三人仍留在馬新貽身邊,各人只領了個下級軍官的虛銜。
馬新貽的官做得大了,自然要樹立威信,而張汶祥等幾個結拜兄弟平素自由慣了的,初經管教難免不滿。這一來張汶祥等三人與馬新貽之間的矛盾已經潛伏著了。
這時,曹二虎要把家屬接進衙門裡來居住,張汶祥竭力反對,他對曹二虎說:“兄弟,你以為這裡是個歸宿嗎?馬新貽哪還把我們當結拜弟兄看,吆五喝六像是對奴才。我們現在手裡沒有兵權,只能忍氣吞聲,說不定哪天就要離開。我看不如還是將弟妹留在家鄉好。” 曹二虎沒有聽張汶祥的話,還是把妻子王香梅從家鄉接到衙門裡住。
馬新貽對張汶祥等三個人,從來就沒有放心過,所謂歃血為盟,不過是誘降策略。馬新貽認為這三個人能把張宗禹的軍隊拉出來投降,也是見利忘義之徒,當時他們手裡有兵權,只能順著他們,現在他們沒有兵權了,自然要對他們“嚴加管教”。更何況,馬新貽還有一個老大哥的身分。
再說曹二虎的妻子王香梅,生得年輕美貌,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而且生性好動,初到衙門還受些拘束,熟了以後就四處走動,很快就被馬新貽看中,沒出兩個月,兩人就勾搭上了。而曹二虎還蒙在鼓裡。
馬新貽品質雖然不好,但官運亨通,幾年間飛黃騰達,到了1S96年竟升
任兩江總督,張汶祥等三人也隨他往江寧任所,住進總督行轅。
馬新貽已察覺到張汶樣對自己有所不滿,因此對張汶祥也就更不放心了。馬新貽也是個讀書人,自然知道“關門養虎,虎大傷人”的古訓。這時候如果對張汶祥等人下毒手,會被世人唾罵,他只能從長計議,先籠絡這三個人,特別是對張汶祥,只能多用攻心之術。
有一天傍晚,馬新貽把張汶樣請到上房,頗為知心地說:“這幾年委屈賢弟了。愚兄無時無刻不想重用賢弟,只是力不從心。今年升為兩江總督,就提升賢弟為參將,當然這還是大材小用,好在來日方長,望賢弟好自為之。” 張汶祥並沒有被馬新貽的話所打動,冷冷地說:“現在官場上你爭我斗,口蜜腹劍,無能之輩榮升,不義之徒做官,我倒想歸隱山林,了此一生。” 這番話聽來是謙詞,實質是當面罵馬新貽。馬新貽佯裝沒聽懂,反而以老大哥的口吻對張汶祥說:“賢弟天資聰明,但生性浮躁,今後一定要戒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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