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之旅（一） 茶馬古道

走進拴馬場，只見那一根根鐵桿子上拴著一匹匹馬。它們是矮小的良種馬。年長的馬兒溫順地站在那，一動不動地打量著我們。

而那些小馬，卻不安分地在原地踏來踏去，搖動著幾尺來長的馬尾，還轉過頭來調皮地沖我們打幾個響鼻。

媽媽幫我挑選一匹淡棕色的馬，它的鬃毛和馬尾都是白色的。我給它取名叫“白棕王”。

馬夫扶我上馬，我一腳蹬上馬蹬，抓住棕紫色的手柄，使勁往上一拉就坐了上去。

坐在馬背上，我感覺坐上了一個會走動的橡木椅子。

我們向山上出發了。馬蹄接觸地面發出清悠的嗒嗒聲。三匹馬從容地邁著步伐前進。結實的韁繩套在馬頭上，白色的鬃毛銀絲般散亂著，在太陽下閃爍。

馬夫牽著後面一匹調皮的小馬，它不停地打著響鼻。

我的“白棕王”自覺地行進著，走上了大道。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樹林、溪水、馬糞的氣息。我抬起頭，大道兩旁是一片樹林。那葉子綠得逼你的眼。在交錯盤繞的樹根間，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那是一條小溪。它反射出銀白的亮光，打著清亮的小漩渦，帶著五色的樹葉小船，激盪著歡快地前進著。

走了一會大道，轉一個彎我們就走上了茶馬古道。馬蹄在一米寬的石板上“嗒嗒”地響著。兩旁綠樹成陰，紫色的石楠花貼著石牆盛開著。

白色散碎的梨花點綴枝頭，蘋果樹倚靠路邊。微風拂過，伴隨著馬蹄鐵摩擦地面的聲音，我們在山間行走著。

悠悠的馬鈴叮噹地響著，“白棕王”準備要上坡了。

馬夫對我說：“小朋友，身子往前傾。”

我連忙向前傾，只見“白棕王”用前蹄踏上只有一公分高的台階，它的鬃毛抖動著。我在馬背上感覺有點顛。

坐在馬背上的我欣賞著沿途的風景。茂密的樹林間，一條銀帶在其間蜿蜒盤鏇。

小溪時而緩時而急，慢慢地匯聚成一潭碧玉。那一潭碧玉在風中蕩漾，令人神魂飛揚，勾起千般遐想、萬般思緒……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那一匹匹健壯的馬兒馱著一袋袋中國的茶葉、馱著外國的又大又圓光潔的鴕鳥蛋，結實的亞麻袋中裝滿了芝麻、蕎麥……

馬夫的吆喝聲、馬兒的馬蹄聲、響鼻聲、小溪的潺潺的流水聲……在這一米來寬的古道上迴響著。

看，一股清澈的山泉從樹根間湧出，淌下來變成細長的小銀帶從古道上穿過。陽光透過陰暗的樹林照射在這一股清泉上，如水晶般光潔剔透。

我足蹬馬蹬，配合著馬，在這茶馬古道上前進著。

我聽著馬夫的各種口令。我問他，原來吹口哨的意思是慢點，發出“濕”的聲音是加快速度的意思。聽馬夫說這匹小馬五歲，我還發現“白棕王”尖尖的馬耳不時扭轉過來。有一點點細微的聲音它都會把耳朵扭轉過來，像一個靈活的竊聽器。

馬夫還說這馬會聽英文，只要說go，它就會跑。我有點不信。我想試一試，於是，我叫一聲：go!

小馬加快速度跑了起來，馬蹄快速擊打著地面，我趕緊抓緊手柄，全身也一起跟著抖動了起來。過了一會，我從容地提起韁繩，小馬逐漸慢了下來。

我們騎著馬走上了幾段上坡路、下坡路，來到了山下的拴馬場，我下了馬。馬回頭用它那夜明珠般大的清亮琥珀勾搭瞳仁凝望著我。

不多一會，馬夫就把“白棕王”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