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歲月（2）

值日班長

下午的班組活動，議題竟然是改選值日班長。老師事先絲毫沒有透露，這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我知道，是那些值日班長們和有實力參與競選的人發出的。以往每次改選前，我都能收到一大堆的禮物，連平時不熱乎的，也巴巴地硬塞給我，搞得我還得挨個回贈，這次倒是來的清靜，省了許多麻煩，問題是該選誰呢？

經過一番漫長的唱票統計之後，謎底揭曉了，阿男、嘉怡、小菡、寧寧、小雲和我當選，有些是意料之中的當選，有些是意料之中的落選，有些人欣喜，有些人失落，還有些人仍抱有希望。值日班長有8個名額，現在只有6人當選，鳳老師手裡還有2個名額。但老師沒有當場拍板，只是說要考慮考慮。

一大早就下大雨，到校時鞋都濕了。早讀還沒開始，教室里人還不是很多，我擦乾了涼鞋，換上乾襪子，這才掏出課本。幾分鐘後，早讀正式開始了。今天是甜甜值班，“大家要讀大聲點，讀得好的話，我就讓大家休息。”班長發話了，大家略微提高了些音量，雖然大家都知道，休息是不可能的。

不出幾分鐘，聲音又恢復了原先的冗長和雜亂。“停！”班長又發話了，“什麼亂七八糟的，現在我來抽背課文……”“拜託，是早讀課，不是早背課！”教室里響起了一片抗議聲。班長抬起了兩手向下壓了幾下，示意全班安靜，她試圖用她那並不存在的威信來整肅紀律，可沒得到任何回響，大家自顧自地開始念課文，教室里一片嘈雜，其中還夾雜著甜甜那聲嘶力竭的叫聲。

又過來幾分鐘，甜甜用一種威嚴的語氣叫道：“任重！不許講話。”任重連聲申辯，可甜甜堅持說她聽見了。很快，班裡只有他們兩個的聲音了，大家都停了下來。“你們說說，任重有沒有講話？”甜甜指著任重周圍的同學，眼睛眯成一條線，順著手指劃出的弧線，依次掃視著他們，一副高高在上的腔調，語氣明顯帶有脅迫和挑唆。周圍的同學異口同聲地回答：“沒——聽——見——！”語氣同樣值得玩味。我暗自好笑，這種手段，是要建立在威信和事實確鑿的基礎上的，想要詐大家，先得掂量一下自己夠不夠份量，這下她可玩砸了。

此時，她除了故作氣憤，一時竟找不到台階下。開始有人小聲嘀咕了，都是針對甜甜的，我估計她也聽見了，可她又能怎樣呢？上次選值日班長時，她其實已經落選，可她並沒有反思自己，而是一味抱怨她的“朋友們”出賣了她。為朋友兩肋插刀是她的名言，刀插朋友的兩肋是她的專利。如今，她少個台階，但沒人願意給。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雨聲蓋過了讀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