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花

山茶花開了！紅艷艷的茶花在新年將臨時提前向人們傳達了春訊。茶花茂盛，繁密的枝幹，葉子綠得發黑，枝頭彈珠般大小的嫩綠，像極那未褪殼的蓮子，飽滿而不張揚，豐富而不庸俗。枝條隨風輕輕搖擺，好像在向人招手一般。未綻的花苞碧中帶點兒剛氣，花骨朵露出一點玫瑰紅，就像清晨第一縷陽光般亮麗，綻放的茶花如玫瑰般紅艷奪目，花瓣像火似的燃燒、旋轉、重疊、包裹著裡面黃色的花蕊，平淡中透著神奇。

此刻，那孕育了許久的山茶悄然綻放，它用如火般的色彩燃燒著自己，似乎要把掩藏了一年的熱情迸發出來——這是它生命的價值所在，也是它養精蓄銳的。記得我第一次了解茶花的初淺知識是在學生時代，學楊朔的散文《茶花賦》，牢牢記住了那位花農普之仁和那朵“孩兒面”茶花。後來看金庸的武俠小說《天龍八部》，裡面寫到王語嫣的舅媽“愛人及花”，在莊園裡種了無數大理國的茶花，她不顧茶花的習性而一味施肥，甚至殺了人把他釀成花肥，以致把那些異品茶花都種得病蔫蔫的。看書時只覺得這個女人可謂是無知可笑之極，真替那些無端被糟踏的名貴茶花惋惜。

要知道，山茶名列中國傳統十大名花，也是世界名花之一，別名叫曼陀羅、耐冬。因其植株形姿優美、葉濃綠而光澤、花形艷麗繽紛而受到園藝界的珍視。去年六月我去雲南旅遊才知山茶是雲南省的省花，還有寧波、溫州、金華、衡陽、昆明、重慶、萬縣、景德鎮等地都把茶花作為市花。山茶花寓意謙遜、理想的愛、美德、可愛，因而它被這么多城市所鍾愛也就不奇怪了。

山茶的特點是雅俗共賞，貴人賞名品，俗人看凡花，隨你“蘿蔔白菜，各有所愛”。詢問我國山茶的栽培歷史可以追溯到隋唐時代，茶花在那時就已“居住”到宮廷和百姓庭院了。到了宋代，栽培山茶花之風日盛，有南宋詩人范成大“門巷歡呼十里寺，臘前風物已知春”的詩句為證。1963年，郭沫若到雲南昆明遊覽，多次賦詩讚美雲南的山茶花，其中一首寫道：“艷說茶花是省花，今來始見滿城霞。人人都道牡丹好，我道牡丹不及茶。”郭先生還用“茶花一樹早桃紅，白朵彤雲嘯做中”的詩句讚美雲南山茶花盛開的景況。1990年8月15日，時任國務院總理的李鵬曾為昆明金殿茶花園題詞：“春城茶花甲天下，試問誰家甲春城。”

趁著今天值日檢查的空隙“假公濟私”再細細賞花吧：眼前山茶樹只有一米多高，但鼓鼓的花苞卻多得出奇，櫻桃般大小的花骨朵兒裹著翠綠色的衣裳，只有尖尖的角有著一點紅色，宛如熟睡的孩童那噘起的嫩嘟嘟，香馥馥的小嘴，煞是可愛。而那“千朵萬朵壓枝低”的茶花，有的含苞待放，如同嬰兒剛睜開矇矓的睡眼，驚奇地探索這美麗的世界；有的半掩朱唇，抿嘴微笑；有的完全綻放，那一片片嫩嫩的嬌艷的花瓣挨挨擠擠，好似圈圈圓暈，擴展蕩漾。

靜靜地聆聽茶花的細語，輕輕地觸摸茶花的雅致，趕緊用相機留住倩影，讓茶花的秀色——那一簇甚至整片的紅艷，那燃燒著的如火如荼的激情——在冬天的記憶里永存一抹喜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