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心比心換真心
“老師,你快去,小強跟教科學的老師吵起來了,他就快衝上去打老師了。”一個學生急匆匆地衝進辦公室。我不由一驚:一接班,前任班主任就告訴我,小強是這個班的問題孩子,上學期曾經兩次揮拳打了教他們的數學老師。同年段的老師還開玩笑說讓我要戴著鋼盔進教室。可接班這一星期,他並沒有過激的行為,難道今天又忍不住故態復萌了?
我快步走進班級,只見小強正雙拳緊握,雙目圓睜,唾沫橫飛地衝著老師大喊大叫。而一旁的老師則氣得渾身發抖。我忙上前,先寬慰了一下科學老師,叫她別生氣,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接著,叫上小強,跟我來到了辦公室。
小強氣鼓鼓地拗了半天,才跟著我來到了辦公室。見他仍舊一臉的不服氣,我並不急著了解情況,而是對他說:“你先別急著在那兒賭氣,雖然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聽同學說了個大概,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自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現在,你就先想想該怎么把事情的全過程完整地表達出來。記住要一口氣說清楚,在你說的過程中,我保證不插嘴,但你說完我開始說的時候,你也不要插嘴了,行嗎?”他聞聽先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這番話,繼而,一臉的不服氣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嚴肅,不知是在思考我的一番話,還是開始在腦海中整理事情的全過程。
我也不打攪他,讓他靜靜地思考。好半天,我耳邊響起了他低沉的聲音:“老師,我想好了!”我這才抬起頭,示意他可以開始說了。他指手畫腳地說:“我上課根本沒先扔紙,是別人扔過來的,我當然要扔回去!老師為什麼不找那個先扔紙的人,反而先來罵我?”他雖然越說越激動,但還不時停下想上一想,似乎在思考措辭,又似乎生怕沒說全讓自己處於不利之地。好半天,他總算停下了他的“激情演說”。“說完了嗎?”我笑著提醒道,“還有沒有要補充的?如果沒有,那我就要說了。到時候,你可不能再說了噢!”他又想了想,這才肯定地點了點頭。
“好,那現在你就聽我說吧!”我這才打開了話匣子,“你知道是誰先扔的紙嗎?”“不知道。”他茫然地搖搖頭。“那你怎么扔回去?”我追問道。他呆了呆,辯道:“反正我看誰在笑我就是誰!我自然就向誰扔過去了?”他一臉的理所當然。“可是並不是那個笑的人扔的呀!”我提示道,“剛才同學將紙團扔向你,你當時有何感覺?”“很不爽!”他很乾脆地回答。“是呀,很不爽!現在你再想想,如果不是你扔的,別人偏說是你乾的,你又會怎么想?”我繼續引導著。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才發話:“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當然是你最真實的想法。”“那你不能批評我!”他竟然開始講條件。見我點了頭,才繼續說道:“誰要是敢冤枉我,我就揍他!”“現在,你卻冤枉了沒有扔紙團給你的同學,那他是否也該來揍你呢!”我笑道。他愣了一下,底氣不足地說:“揍就揍,誰怕誰?”“先不說誰更厲害,”我話鋒一轉,繼續引導他,“當你在對別人說很重要的話的時候,別人來打擾你,你會作何感想?”“真討厭,把他推開。不行,就揍他!”他一時沒有明白我說話的意圖,不加思索地回答。“瞧,面對我連著兩次的假設,你都想揍人。而這兩次假設其實就發生在剛才。你冤枉了同學,同學揍你了嗎?”他想了想搖搖頭。“你亂扔紙團的時候,老師正在上課,是不是在說很重要的話?你這樣做是不是打擾了老師?”他不做聲了,半天才點了點頭。“那老師揍你了嗎?也沒有,只是批評你,你怎么就受不了了?”他呆了呆,嘴唇蠕動了半天,才說:“那我就白被別人紙團扔了嗎?”我笑著反問:“那你這么做,就沒被別人白扔嗎?不但是白被扔了,反而還被批評了,不是更虧了嗎?”他定定地看著我,一臉茫然。我趁熱打鐵繼續說:“其實面對你今天被不明紙團扔到的事情,最好的處理方法是,舉手告訴老師,讓老師幫你找到真正搗蛋的同學,而不是稱了搗蛋同學的意。你反扔出去,成了眾矢之的。如果你能忍一時之氣,告訴老師,不但不會被批評,還能找到跟你過不去的同學,甚至還能得到老師的表揚,因為你終止了一個擾亂課堂秩序的事件。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呢?”他似有所悟,陷入了沉思。好半天,他才抬起頭,臉色微紅。我笑著問道:“現在想明白了嗎?發現自己錯了嗎?”見他點了點頭,我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接下來你要做什麼?”“我……我……”好一會兒,他才似乎下定了決心,“我去向老師道歉。”
科學老師接到他的道歉,還很詫異:“他沒有打我,我已經很慶幸了,根本沒有指望他會跟我道歉。你竟然能制服這頭‘犟驢’?”我報以坦然一笑。
其實,沒有什麼制服不制服,我只是將心比心。誰願意開心地接受別人的訓斥?只有從孩子的角度出發,讓他從心裡接受你的勸導,你的勸導才會有效;只有將心比心對待孩子,才能讓他認真地反思自己的錯誤,去思考該如何改正;只有教會學生將心比心替他人著想,才能換來他的悔改真心:讓他真正認識自己的錯誤,去思考以後該如何去做。
來源:福州日報 2011-10-28 22:2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