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與狗
夕陽斜照在山上,映照著剛凸起的新墳,旁邊的狗尾草在秋風的吹拂下微微搖擺,墳頭上的紙帆也飄動著,好象在宣告人們:一個暮年的生命永遠的去了。
新墳里埋的是一個啞巴,享年62歲。他靜靜地躺在黑棺材裡,緊閉雙眼,嘴角略帶微笑,安詳的像一位老人,他睡在那裡,被人們用棺架抬到了村後的山上。墓地早已挖好,西南方向。黑棺材入地了,墳頭朝西,墳尾朝東,墳周圍插滿了五顏六色的小旗,把整個墳圈在裡面,好象禁止一切東西入內。出殯的人們漸漸散去了,僅剩下幾個年輕力壯的村民給新墳填土,新墳凸起了,橫臥在山腰,斜斜的,尖尖的,給這個半枯之山增添了幾絲暈色。
人們都回到了村里,思前意後的又一番議論,啞巴去了,永遠的去了。
啞巴是一個苦命的人,從小失去雙親,和小几歲的弟弟相依為命,弟弟也是個啞巴,兩個兄弟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生活著,生活的困苦並沒有擊倒這兩個與眾不同的人,他們和村里其他村民一樣春耕秋收,早起晚休,忙裡又忙外。也許上天善待厚良的人,他們的生活隨著社會的進步也日漸好起來,日子也越過越紅火。平日裡,啞巴有個愛好,就是養狗。從小就喜歡狗的他,儘管生活的那么艱苦,但他還是養個忠厚聽話的狗在家裡。出出進進都有狗跟隨著,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狗的壽命也逐漸增長。前幾年他又餵養了一條狗,是黑色的,很聽話,從不咬人,每上山下山都像影子似的跟著他,晚上就臥在床前,很機敏,有點風吹草動就汪汪叫個不停。啞巴也很疼愛這條狗,每天都餵的飽飽的,身體很是肥壯,狗也是懂感情的,整天和啞巴寸步不離,也許在他們眼中,那條狗已是他們中不可缺少的一員了。就那樣日復一日和這條狗相伴著。
在啞巴入土的第二天,村里出現了一件怪事。啞巴弟弟向村民訴說著:“狗不見了!”人們都清楚狗和啞巴一家的感情,也都為他著急,四處尋找那條狗,也沒有找到。大家實在沒轍,啞巴弟弟也急得不知所措,突然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看看山上有沒有?或許它去墳地了!”一句話提醒了人們,紛紛向山上跑去。遠遠的就看見那條狗趴在墳旁的狗尾草上一動不動,像一座黑神靜止在那裡。人們開始沸騰了:“狗怎么會在這裡?埋啞巴時它根本沒有來,真是怪事!這狗也太通人性了”人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啞巴弟弟也來了,走上前來趕狗回家,狗好象知道了什麼,儘管啞巴弟弟再三用腳踢打,它依然趴在那裡一動不動。這時人們都看清了,狗的眼裡浸滿了淚水,望著議論紛紛的人們,啞巴弟弟也被感動了,他蹲下身來親切的撫摩狗的頭嚎嚎大哭。人們被這一情景打動了,懷著沉重的心情向山下走去,一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都知道,這狗和啞巴的感情太深了,啞巴去了,它就像失去了依靠,它傷心,它痛哭,它失去了好主人。一連幾天,山腰的新墳旁從早到晚便有兩個身影啞巴弟弟和那條狗。狗永遠是一個姿勢地趴在新墳上一動不動的望著遠方,啞巴弟弟也默默不語,他們好象有一種默契似的陪在啞巴墳旁。來山上幹活的人們看到這一情景,也都深深地嘆口氣,人們感動啊!這件事在人們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永遠延說著,思緒著。
啞巴去了,永遠的去了。人們再也看不到他和那條狗在一起的情景,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將是另一個身影和狗相依相伴,那就是啞巴弟弟和那條狗了。
夕陽西下,又照在半山腰的那座新墳上,狗尾草不停地擺動著,擺動著,好象一直在訴說著一個啞巴和一條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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