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念

迷路&往事

晚上的街冷清如古墓，倒映出迷茫的我。偶有車飛馳而過，瞬間的光芒掩蓋不了濃郁的蕭條。燈黃得暈人，在地面上扯出一條仿佛沒有盡頭的影，讓人分不清路在何方。

風穿過我單薄的衣物，刺在身上，然後撕開皮膚，呼嘯著攻向了心房，一滴，二滴……更多，心滴出了血來。

我仍然飄著，盪著，漫無目的，像被人遺棄了的玩具。

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和母親似乎不再那么親近了，我常常獨自發獃，依稀聽見橋樑顫抖的聲音，那聲音使我膽戰心驚。終於，在最近的一次巨大“戰役”中，它不堪重負的―坍塌了，甩門而出的我留給了母親一個倔強的背影，淚光閃動，卻不能流出。

空空如也

回憶往事總能勾起人的千般感慨，連身邊的空氣都死氣沉沉的，瀰漫著股淡淡的悲涼。

這一夜，是在網咖中度過的。交錢時，我才發覺我離“破產”僅僅一線之隔，但也是無奈，總不能睡大街吧，就是不凍死，羞也羞死了，還不如買塊豆腐撞死來的痛快。我似孔已己般排出幾枚銀幣，網管特輕蔑地瞥了我一眼，滿是嘲諷，好象在說“沒錢就別來上網”，我無語，只得感嘆世風日下。

腦海中忽然有個不清晰的影在晃動……誰呢？

坐在電腦前，只剩下一具空虛的殼，童年的趣事像是一部無聲的黑白電影，在眼前播放，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渾渾噩噩的，我睡了。

夢中我回到了以前，回到了那個嬉笑玩樂的日子裡，我依依偎著母親，聽母親講童話，聽母親唱兒歌，好開心。可逝去的光年能夠找回嗎？

……不知道。

寒冷再次侵襲了我，睜開眼，天空已泛出新一輪的蒼白，很刺眼。

眼角掛著已乾的痕―夢中流的，現實中的那份情感已被我擱淺的太久了，太久，恍若口乾涸的井被冰冷的沙覆蓋，消失了。

出了門，想想還是回學校吧，畢竟學習是不可避免的。現在的我真可謂是“四大皆空”―房空，錢空，腹空，連感情都被雙無形的大手野蠻地掏空了。

母愛？；載不動

遠遠的，便見著了母親的身影，在慘白的日光下，顯得是那么的搖搖欲墜。這一刻，我多想衝過去，可孤傲的性格使我的腿如灌了鉛似的沉重，每走一步，都要花去我全身的氣力。

母親緩緩地走過來。天！這還是我所熟悉的母親嗎？黑眼圈霸道地占據了她紅腫的眼睛，臉上也因倦意起了幾條淡而不顯的紋，是愁心碾過的車轍，在她臉上，也在我心裡。

我從母親的身上嗅見了慈愛，可為什麼，為什麼我的心仍隱隱作痛呢？

母親昨晚在幹嗎？是找了一夜，哭了一夜，愁了一夜，還是……我那天馬行空的想像使我厭煩，眼中起了薄薄的霧，扎眼，視線也模糊了，悲傷逆流成河，堅固的大堤似乎快頂不住了，如狼似虎的洪流即將泛濫。我趕忙拭去。

哎眼淚，還真是不值錢哩！

母親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好像她是個犯了錯的孩子，真諷刺。就這樣，雙方都選擇了沉默，卻沒有古人那種“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意境。遠處湖面水波不興，陽光照在上面，折射出小小的尷尬。

“快點把這早餐吃了，然後去上學，對了，別……別忘了中午回家吃飯，什麼事中午在說，好嗎？”聽得出這話有種商量的語氣。我的心中又是一痛。

這一瞬間，早餐，背影，眼神，言語……母親的一切都縱橫交織起來，幻化成一張網，把我圍得無路可走。

我……終究還是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