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香

一個謊言，蒙蔽了他前半生；一個信念，支持了他後半生。

大概當亞瑟得知蒙太尼里主教——那個他心存敬意地喚了十四年神父的人——竟是他的親生父親時，他才真正看透了被白天的光亮掩蓋著的黑暗．裘麗亞的揭穿謊言刺破了他的信仰，而這之前瓊瑪的一記耳光已經把他的心打成了碎片，萊克亨和比薩再也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東西．他砸碎了那個曾在他心中固若金石的耶酥像，製造了 * 的假象，然後偷渡到南美．他的前半生到此結束了。

後來的十三年，他一直堅持著奮鬥著，在他又回到義大利時，他不願把他的真實身份講給別人聽，包括他一直深愛著的蒙太尼里和瓊瑪；那時他只是列瓦雷士，只是牛虻；他要做的，只是把教士從義大利趕走，把上帝從人們心中趕走，然後把他的神父——他的父親——從耶酥身邊救贖回來。

然而，當蒙太尼里最終選擇了耶酥時，亞瑟的心碎成了死灰，十三年來他第一次哭了一整夜；而當蒙太尼里終於認清了耶酥時，他又早已失去了他的孩子亞瑟．蒙受著巨大的由過錯和悔恨交織而成的壓力的他，終於也是去了。

像一場鬧劇般收了場，留下的卻只有物是人非，留在讀者心中的卻只有震撼，還有被牛虻的不屈的精神催化出來的感動和力量。

謊言背後，亞瑟是無力的；信念身前，牛虻是堅強的。

當然，《牛虻》給我們的不只是感動和震撼，它還教給我們一個重要的人生哲理——一切虛華的空泛的東西在感情面前也只是蒼白也只是無力。

或許，我們都應該像亞瑟給瓊瑪的最後一封信中寫的那樣快樂著——不論我活著，或是我死掉，我都是一隻，快樂的飛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