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高三

這是一場知道過程知道結局的遊戲。

在尖叫中死亡，在尖叫中復活。一切清晰如此。

我想，現在我和周圍的人一樣，只剩下唯一的目的。升學，升學。這個歇斯底里的字眼讓我在一場結局未知的旅行中步履維艱。當我再次去看朋友的臉時，覺得她們也同樣笑容疲憊。

上一次戰爭的失利，讓我覺得突然耗盡了精力。就好像再不願睜眼再不願說話再不願動彈與呼吸。我只是對自己說要加油要雪恥。然而直到現在，我仍然聽不到內心真切的回答。我已經開始懷疑努力與結果之間的聯繫，亦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才能挽回這樣汗顏的頹勢。

不表達，從不表達。我只曾說過我害怕，卻從不表達我背負的壓力有多重。表達是被禁忌被扼殺被擱置的傷，不被挖開便不會硬生生地疼。好像一切都無果。一切都徒勞。一切都是灰飛煙滅。

現在我每天說大量的話，然後忘記我說話的內容。我一直都貧血，最近嚴重了很多，身體負荷太重了，可我誰都不敢告訴。

離下一次廝殺，不過二十幾日。

言說，言說，所有不可意會的言說。在寂夜，在心裡，在腦海，在擁擠的人行道。對自己，對別人，對靜默的玻璃杯。對過往，對未來，對周圍的氛圍。用笑靨，用傷痕，用徹底的決絕。如同montage一樣更替的場景。時間消失，城堡消失。翅膀消失，路途消失。年華暗逝，光華暗逝。

所有的所有都在這個世界落下帷幕。

在這條路上我一個人行走得盲目並且與世隔絕。遊戲的規則，騎士無法護航，我只好忐忑上路。給了自己很大的壓力，不想敗給自己。

曾經我一直以為我要走的，只是一條既定的軌跡。完成它，然後帶著最後僅剩的一切心愛逃離。換回媽咪的一句話，即使你考砸了，也不會再怪你。沒有人聽見我血液虛弱的聲音，兀地停止流淚，清醒地結束一場不動聲色的哭泣。逃離得如同一個沒落的貴族，不動聲色。然而現在一切被顛覆，一切被粉碎。一切一切化成了灰。

07年3月末。看不見生機。

08年，09年。然後是十年二十年。很多很多年。

蕭邦時代。歸來，便是公主。

追求心裏面的夢想，這個尋找的過程，或許好比唐吉訶德，也或許只是等待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