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的生命顏色
小的時候,常聽媽媽講童話。每晚睡覺前媽媽都會很我講童話,我需要做的僅僅是閉著眼和豎著耳朵。一天一天下來,我就健康快樂地成長了。那時我總以為,風是雲的故事,小鳥是天空的故事,王子是公主的故事。所以我是很幸福的。媽媽給我塗上了世上最美好的顏色。純純的,白白的。
直到有一天,我學會了思考。於是我想,誰會是我的故事?
上初三時,遇上了鈴。我第一次認識了什麼是真正的美麗,然而我並沒有告訴她。我就想這樣子去珍惜這種美麗。
她說,你很像我以前的一個朋友。
我笑了,說你也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女孩。當時我並沒有告訴她我說的女孩是童話里的公主。
那時她剛開始煩瑣父母的囉唆,我剛開始厭悶學習的單調;那時她剛開始溫柔,我剛開始方剛。那時我們都很年輕。
我記得那時我在日記本傻傻的寫著,她是我的初戀。所以,鈴在我生命中是粉紅色的。充滿了回憶。
那時我真的很想和鈴在一起。我在國中的最後一個學期里發奮苦讀,把所有不合理的苦難都當成了磨難,希望以後能考上重點高中,和她在同一所校園。
那年的夏天來得很早,很快就把我流下的汗水蒸發了。成績公布後的一個星期,我高高興興的收到了那所高中的錄取通知書。我以為我考上了理想的中學。然而重點與非重點始終成了我和鈴之間的一道牆,把我們分開了。她沒考上。
從那以後,我重新詮釋了美麗,把它看成了一種性感。生命中原本很簡單的顏色,開始慢慢變得複雜了。
我在自己房間的牆頭上貼滿了NBA明星的海報,饑渴那石頭塊的肌肉,以及眾多女孩的尖叫。我穿上了耐克的鞋和全身發黑的“非主流”,加上蘋果的mp3,以逃離我貧窮的氣息。最後,我把自己鎖在網路里,在網遊中拚命廝殺,看著一些血淋淋的場面,尋找現實生活中沒有的快感。
這一次我給自己塗上了許多種顏色,所以我忽略了很多東西。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溫暖,而且埋藏得很深——那種溫暖後來被我很節儉地用在了自己身上。
後來我翻開了塵封的日記,我發現我說的一些話是多么好笑。其實世上最複雜的顏色,是社會。這時我已背上行囊,懷著進入社會的原始心態,走進了我將要定居在那的南方都市。我放開了一切,沒有任何的防備。所以,我被老闆狠狠地刺上了一刀。
他說,是一個月5000嗎?喔喔,那是我們最高技術人員的。
我迎來了生命中最灰暗的一次。我已經很疲憊了。
我忽然想找回以前屬於我的生命色彩。
我回到家裡,看見了媽媽。她說,她已經不能再給我講童話了,她已不再浪漫了。
於是我某一天找到了鈴。她木然現在我面前,抱著她手上的嬰兒,什麼也說不出口。
我想,算了。
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為自己塗上生命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