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漏在宇宙盡頭

當我們看著太陽跑到山後,那一片紅暈還在燃燒的時候,在那個朦朧的色彩中,我們早已察覺到,有一種東西正在一點一點地離我們遠去。而另一種,被大人們稱為“孩子長大了”,被老師稱為“金蟬脫殼”,被我們自己稱為“成熟”的東西,正一點一點地把我們包裹起來,越纏越緊,最後變成了我們的表皮。

像是一道光劃破夏夜的黑暗,伴隨著平底布鞋與潮濕的路面接觸,腳步聲在弄堂的角落裡迴響。在夢裡,自己常常獨自一人置身於這樣幽暗的世界。恐懼、孤獨、驚惶籠罩著自己,使自己透不過氣來,心裡默念著“別怕,不做虧心事,鬼是不會找上來的;就算做了,我長得那么平凡,鬼是找不到我的;就算找到了,它看我有悔改之心,還是會放過我的。”可是越念越恐懼,最後被驚醒,額上冰冷的液體直往下流,後背已經濕了一片。

一次考試後,自己會在辦公室沒人的時候偷偷跑進去翻找試卷。最後把目光落在一張比自己高兩分的死黨的試卷上,把印在他卷子上醒目的紅色分數變成了心中燃燒的妒火。於是拚命地在他卷子上雞蛋裡挑骨頭,把原有的分數劃成比自己低兩分。可明明知道自己的卷子上也有錯誤,但是死活都不會改的。

該用什麼詞語來描繪現在的我們?外向、熱情、活力、優秀,抑或是孤獨、冷酷、虛榮、小心眼?

是我們在這樣那樣的事情中遺漏了什麼?是快樂、自信、堅強、勇敢,或者是——純真?

就像我們總要等到丟失了所有,才會重新鼓起勇氣去尋找,尋找那些被遺漏在宇宙盡頭的最初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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