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密語（4）

“小果凍”張列傑

張列傑，不折不扣的一個小小矮人——身高至今只有125厘米，走路時還習慣性地弓著背脊，看起來仿佛一個一年級的小學生，還像一個特別特別小的袖珍果凍。

他的學習成績還不錯，學習也特別用功。跟蔡浩瀚同桌的那些日子，他經常利用下課時光溫習書本，即使被蔡浩瀚擠到地上也無動於衷，紋絲不動，一絲不苟。

這不，張列傑來了。他眼睛大小適中，流露著可愛的靈氣。他比我大九個月，可卻比我低了一個頭，我只好叫他“小哥哥。”他就叫我“大妹妹。”

談起這個“小果凍”，大家就津津樂道起來——

有一次上體育課，老師急著清點人數，發現少了一個人。體育課注重團體精神，少了一個人就不能上課。“小果凍”急了，忍不住踮起腳尖，幫老師清點。“一，二，三……”數到自己，他滿臉疑惑，“全到齊啦！”

“喂，小鬼，你剛才怎么沒來上課，浪費了大家的時間——”體育老師看了看手錶，“你遲到了16分鐘，好，下課你到我的辦公室。”

“啊？什麼嘛？剛才是沒點到我呀。”“小果凍”急忙跑上前對老師申冤。

“明明沒看見你出現在隊伍里啊，別狡辯了！”老師鐵面無私。

“小果凍”只好忍氣吞聲。

大家伴著音樂，做起了廣播體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大家快樂極了，只有“小果凍”一個人悶悶不樂地邊做操邊踢小石子，佝僂著背，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下課後不久，張列傑紅著兔子眼回來了。

“你怎么回事呀？到外面吃了什麼風涼醋？”蔡浩瀚嘴裡含著麵包，含糊不清地說。

“小果凍”吐了吐舌頭，突然笑了：“我是大男生，當然有點英雄的故事嘛！剛才，在路上，我遇到了一個面容猙獰的妖怪，我一拳揮出——一聲慘叫中，他死了，但眼睛卻被煙霧熏到了。現在沒事了，沒事了。”

“小果凍”也算大男生，還算大英雄，真逗！

我們笑了。

還有一次，美術老師叫“小果凍”回答問題。

“列傑同學，你怎么沒站起來呢？”美術老師問，“三好學生，首先要品德好。沒有站起來，是對老師的不恭敬，不尊師守紀能評上三好學生？”

大家都知道，“小果凍”是“三好學生”迷，沒評為“三好學生”，他會思過幾百天，甚至好幾年。

“小果凍”委屈極了：“老師，我明明站起來了嘛。”

“是嗎？”老師邊說邊扶了一下眼鏡，“喔，下次站端正些。你個子矮，說明你疏於體育鍛鍊，體質不好，也不能被評為三好學生啊！”

老師口口聲聲三好學生，口口聲聲“小果凍”不能被評上三好學生，這讓他的身影更小了，更矮了，更低了，越來越像袖珍的果凍了。

當然。有奮鬥就會有收穫。“小果凍”有一次真被評上“三好學生”了。這可是他的光榮，大家的光榮。

這次的“三好學生”可難得了，所以學校在他們上台領獎的時候要照相。所有的三好學生都列隊站好，手捧著大紅獎狀對著照相機。“一，二，三！”“小果凍”露出了很長時間沒出現過的笑容，他最近都在發奮苦讀，當然顧不上“笑一笑”啦。

“這次，我照的相還不錯！”“小果凍”從台上下來一片微笑。大家也跟著他高興。

照片出來了，發到了“小果凍”手上，全班同學把他團團包圍，一同尋找“小果凍”的蹤跡——

“我沒記錯啊，他站在這個同學的右邊，現在怎么沒有呢？”

“就是啊，就是啊。奇怪奇怪。”

“莫非攝影師把列傑剪掉了？”

“沒那么過分吧。看，這個不是嗎？”

腦袋齊刷刷地圍上去，起先是一片寂靜。“啊？”大家都愣了。

原來，照片上出現的，竟然只是“小果凍”那被風吹起的幾根頭髮……

我們可樂了，整天叫他“小果凍三好”。“小果凍”每次都像魚一樣瞪大眼睛，不承認他是“小果凍三好”。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他當過“三好學生”的故事也就成為傳說在我們班流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