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家的日子裡——寒假生活日記三則（3）

2月7日星期四晴

堂姐是個沒有耐心的傢伙，才沒寫兩條串詞呢，剩下的就一骨碌全部交給我來處理了。終於，經過昨天一夜的折騰，我終於完成了這個任務。正是因為如此緣故，所以堂姐今天早上才格外顯得客氣溫柔。

台北時間八點半，她推開房門，輕輕地叫醒我，十分體貼地說：“先起來吃早餐，然後再接著補覺吧，我今天晚上才回來呢。”我面對這樣的堂姐，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也許真的是因為徹夜不眠的緣故吧，匆匆吃過早餐，堂姐去單位了，我爬 * 又心滿意足地睡了一大覺，方才打算起床的時候，迷迷糊糊看了手機一眼，螢幕上竟清清楚楚地顯示，已經快十一點了呢。

因為我想要真正地度一個悠閒的日子，所以也給自己放了個小假，作業所帶並無多少，只是些簡單繁複的東西罷了。只不過一個小時，我便將它們全數處理完畢，接著我的眼光便如餓狼一般投向了堂姐的藏金屋——書櫃，那裡的青春文學書實在多得數不勝數，我幾乎看過每一本書的簡介，可都沒有機會買下來細細品讀。我看書的速度堪稱一流的快，就這樣迅速地消滅了兩本厚厚的書，時間也過去了不少，我卻對書本卻再無興趣，半天找不著一件可以做的事情。

到了中餐時間，來到客廳一看，全是些早餐剩餘的東西，一眼看上去沒有一點兒興趣，我到底吃什麼呢？麵包？沒有食慾；豆沙包子？我素來不喜歡吃的；火腿腸？已經冰冷至此了，還吃它乾什麼呢。算了算了，我在心中將它們逐一的排除了，到最後，僥倖保留的唯有那一大袋零食。我便在裡面挑了些許，草草了結。至於下午，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的，只記得度日如年，渾渾噩噩。

晚上，堂姐回家了，看到一桌的殘羹剩飯仍是早晨的摸樣，一點也沒有改變，瞬間怒氣就直線上升。一臉冰霜地質問我，這是怎么回事，我支支吾吾地，沒有絲毫辯解，事實如此，我還能說些什麼呢，只不過是徒增矛盾罷了。陡然間記起，堂姐交代我中午把剩餘的東西儘量吃完的事情，頓時有些慚愧，而更多的則是害怕，她會怎么懲罰我呢？打我一頓嗎？我猜錯了，堂姐並沒有打我，她選擇的是另一種言語上的諷刺、責罵，對於我來說，這樣遠遠比肉體上的更為嚴重，更為難受。她淡淡地說，可事情的嚴重性卻遠不如看上去這么簡單，實則她的波濤早已洶湧澎湃了吧，我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平平淡淡的背後，是有一叢多么危險的荊棘。我想隱忍一些，可在這可怕的壓力之下，我沒有能夠抵擋住眼淚的瘋狂攻勢。她說，擦乾，給我把眼淚堵回去；她說，沖乾淨一點，別在這裝可憐；她說，別以為我有什麼錯怪了你，要有就儘管反駁啊；她說，我都不敢相信你是個國中生了，你不覺得這樣說出來很光榮嗎？她說，你可真的是很能幹啊。她說……吃完飯，我膽膽怯怯地站在一邊，站如針氈，不敢回房，害怕接下來又有什麼吩咐。

終於，我等來了赦免的命令，匆匆忙忙洗漱完畢，躲在床上，感覺身上冷冰凍的。咬著嘴唇，我有些後悔了，心目中的美好城堡，實則只是空中樓閣，一觸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