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中的記憶

小鳥有了自由才能飛翔

我想我們也一樣

您，請不要因成績投來不信任的目光

因為，那會讓我們無法歌唱

——題記

記得剛入國中的第一個晚自習，教室里很安靜。畢竟，我們來的只是一個普通班，既沒有實驗班的成績優秀，也沒有特色班那令人羨慕的特長。在班主任，您走入教室的時候，我們雖然發現了您眼中那因我們垂頭喪氣的怒火，但仍然沒有人敢抬頭面對普通班這三個刺眼的大字。說好聽一點是普通班，難聽的話就是“差班”，是被老師們無可救藥的差班，是招來不屑目光的差班。但是，誰都不願承認自己的如此普通，因此也不願，更多的是不敢面對它。但是，那天晚上，您道出了我們的心聲，鼓舞了我們的鬥志，堅定了我們“不比別人差”的信念。就是您，一個曾經讓我們欽佩無比的老師，到後來卻讓我們無法歌唱。

開始，我們確實是在努力，可成績仍然忽上忽下不穩定。不只有您在失望，我們簡直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絕望中，被失敗擊倒，再爬起來。也許是您太失望了吧，漸漸地不再信任我們拼盡勇氣喊出來的“我能行。”對我們抱有期待的微笑也隨著時間消逝而消逝了。直到有一天，春風再次蕩漾在您的臉上。

我們經過打聽才知道，您成了實驗班的科任老師，我們都為您感到高興。可是，漸漸地，自卑代替了我們原有的笑臉。先是您在反覆講同一個知識點時，您將我們與實驗班對比後的一句“看來，智力還是有差別呀。”，再到一個晚自習您在講解一道對於實驗班同學小菜一碟的題時，因多數人不會，告訴我們要面對智力的殘酷現實，否則再多的努力只是徒勞。敏感的我們察覺到了異樣的味道，我們的思想有了波動，因此不少同學都在思考：我的付出，我的努力到底值不值得我繼續堅持。難道我們真的很笨，那順其自然吧。開始支持我們的，鼓勵我們的人都放棄了，也許繼續努力真的是徒勞吧。雖然不少同學鬆懈了，但是我們仍在努力，仍在期待呀。

您把我們的鬆懈當作是我們毅力的欠缺。作為學習委員的我，試著讓大家重新振作起來。曾帶著大家共同的問題到辦公室找您，卻被您以“正在給實驗班尖子輔導，暫時沒時間”拒之門外。可我卻分明看見您和他們正在有說有笑。我默默地離開了，告訴同學您沒時間。回到座位的我感到莫大的失落。我也曾詢問您能否抽出一節課的時間為我們解答不會的題目時。您答應了，當我把這個訊息告訴同學時，看得出他們都很興奮。可是您卻失約了，當我找到您時，您正站在實驗班的講台上，為他們講解作業中錯誤的基礎題。正當我準備悄然離去時，您還是看見了我。您告訴我“今天又沒空了，下次吧。”可是下次，我想，是等不到了。當我把這個訊息告訴大家時，大家的表情似乎凝固了，冷冷的凝固，無法解凍。只是教室里依然安靜，充斥著委屈與失落。或許實驗班的確對您很重要，或許我們只是您隨意插下的一根柳條，試著成蔭的柳條，想，卻不能。

好久沒看見您笑了，但有一天您卻笑著告訴我們，學校將舉行歌唱比賽。這個訊息實在振奮人心，猶如一股清泉注入了我們這個平靜了許久的水潭，靜如死水一般。在我們班上，確實有不少“金嗓子”，這是所有老師皆知的。所以您就胸有成竹的把必唱曲子只放了一遍，並且只用了２０分鐘就把隊形，其他的都排好了。不少同學想再練幾遍，您卻說：“回去自己練吧，學校的時間太寶貴了。”我們回去練練歌還行，但想練隊形就有點難了。難道您不知道，您每天所布置的超倍作業已經讓我們失去了自由與理性的思考。但是大家沒說話。只是默默的照辦了。所有的人都開始習慣於聽從您所說的一切了。畢竟“差”字實在是太刺眼，刺眼得讓我們太想擺脫。

比賽的前一天，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您走進來要我們好好自習，可是就連實驗班都在練歌，我們的心又怎么能安的下來。文藝委員向您提出了練歌的建議，您說“就是要在別人休息的時候學習”，還帶了一句話“一點毅力也沒有，哎，就是有差別。”教室馬上安靜了，真的安靜了。我們很想說：您高估我們了，沒有準備的戰爭怎么會贏？但是普通班帶來的自卑讓我們閉住了嘴巴。讓我們習慣於一切的一切。幸好文藝委員在下課後組織排了一下隊形，才沒有讓我們在比賽上出更多的醜。

比賽那天，我們見到了您對我們的最後一次笑臉，但是那句“我相信你們”如今聽起來是多么勉強。唱歌前，沉默；唱歌后，更沉默；然而我們必須得面隊那個不光彩的倒數第二。沒有準備的戰爭，確實很難勝利。記得回到教室後，您吐出了一句話，一句真正放棄的話：“哎，差生怎么什麼地方都……”在您充滿失望離開教室的那一刻，似乎在宣布，我們的努力的確是徒勞，一切的徒勞。深灘真的安靜了。靜如止水。

“我們失去的太多了，太多了”這話，直卡在我的喉嚨里，卻沒捨得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