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巴狗
從前有一個地主,稱自己是個“善人”,人家卻都叫他假善人。
假善人很出名,百十里沒有不知道的。百十里路內都是他的佃戶,都窮的吃不上,喝不上。假善人養著很多的家兵,還是不放心。叫佃戶們圍著他的莊院挖十丈深、八丈寬的一條大溝。溝挖了沒有多深,天就下起大雨來了。
佃戶們哀告著歇工,假善人坐在大廳里,不緊不慢地說:“歇什麼工,這么熱,不是我行善行的,天還能下雨給你們洗個澡嗎?”
佃戶們在大雨里挖著溝,溝里的水嘩嘩地淌開了,來到腰上面了。佃戶們要求歇工,假善人坐在大廳里,喝著茶水,不緊不慢地說:“歇什麼工,你們就不渴嗎?不是我行善行的,天還能下雨給你們喝水啦?”
雨越下越大,溝里的水又沒到了胸脯,眼看要和脖子溜溜平了,大伙兒喊了一聲,一齊往溝沿上上。假善人卻吩咐家兵,連打帶罵地朝下趕。佃戶小王被推得撲進了水裡,正在昏昏迷迷的,卻覺得有什麼東西把他頂上了水面。他清醒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吐了幾口水,抹了一下臉。四下一看,真怪,雨還在下,風還在刮,溝里的水怎么倒淺了起來,只到大腿根子啦。
在他身邊不遠的地方,往上直冒水泡,他忽然想到剛才是什麼把他頂上水來呢?他彎著腰,在起泡的地方一摸,硬硬的一個東西,抱起來一看,是個活龍活現的石巴狗。
石巴狗的脖子上還掛著兩串青錢,一個銀鈴。他把青錢掖在腰裡,抱著石巴狗,瞅了個空,跑走了。走了有三十多里路,這石巴狗很重,小王把它放到地下摸著它說:“石巴狗,石巴狗,你能不能自己走?”
石巴狗的眼珠會動了,尾巴也會動了。它忽然張口說起話來:“小王夥計,你最樂意要什麼東西?”
小王想了一陣,拍手道:“我什麼也不要,只要叫假善人在大雨里挖溝洗個澡,在挖起的大溝里喝個飽。”
“你跟我走吧。”石巴狗吧噠吧噠地跑著,脖子上的鈴鐺,嘩啦嘩啦的響.小王在後面緊跟著。
走了也不知有多少天,兩串青錢快花完了,這一天走到了一個地方,家家都關著門。小王上前敲了敲一家子的門,一個老漢走了出來。
小王問道:“老大爺!天還不黑,怎么這裡家家都關著門?”
老漢請小王進了屋,說:“聽你這個口音,是從遠處來的。你不知道,這不是望見那座山了嗎,在東山里,出了一隻老虎,誰也治不了它。不到黑天就出來傷人。”
小王看石巴狗那個樣,還想著往前走,便對老漢說道:“老大爺!我要走了。”
老漢吃驚他說道:“你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再往前走咧,別去白白的送命啦!”
小王看看石巴狗,石巴狗對他搖搖尾巴,向外看看,小王就說:“不,我還得往前走,我有大事要去做。”老漢嘆了一口氣說道:“客人,你真地要走,赤手空拳地怎么行,我有一把斧子送給你吧,到緊急的時候,你也有個東西招架招架。”
小王謝了老漢,拿著斧子,和石巴狗一塊向東山上走去。走了一陣,石巴狗眼珠動了動,尾巴搖了搖,忽然說道:“小王夥計,你看見一陣旋風要颳了來,你朝著風頭上,有多少勁,要使上多少勁,砍它一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