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和熊掌可以兼得的故事（2）

（二）

7月20日晚，福州開往北京的列車上。

車廂里每個角落都是人，我很慶幸自己有個座位，一會兒背背琴譜，一會兒和旁邊的人聊聊天，時間過得很快也很開心。爸爸卻越來越坐不住了，一次又一次地跑去找補辦臥鋪手續的列車員，然後一次又一次地失望而回。爸爸一籌莫展的樣子，把坐在對面的阿姨逗笑了。她好心勸道：“出門在外不能太老實。要說帶著孩子，孩子又生病了，而且怎么怎么嚴重。裝得越可憐越好，要不就算有票輪到你了，也會 * 隊的人搶走的。”爸爸禁不起勸，又找上門去，仍然兩手空空回來，這下阿姨也只好苦笑起來：“算了算了，看你樣子就知道不會演戲，肯定一說就露餡，對吧？”

夜色籠罩下，列車賓士在蒼茫大地上。在 “哐當哐當” 的節奏聲中，我不知不覺進入甜美的夢鄉。我夢見第一次坐火車的情景。那時我才上中班，有一次看電視，突然發現飛馳而過的火車裡還有人在走動，心裡好羨慕。爸爸知道後，特地帶著一家人坐了一趟火車，就到隔壁的永安。我從火車的第一節車廂到最後一節車廂，又從最後一節車廂到第一節車廂，來回奔跑，快樂極了。當時還很早，有的乘客還在睡夢中，很愜意地把腳像“橋”一樣擱在對岸的座位上，我就從他們的“橋”下鑽過去，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他們這一笑就把我驚醒了。我睜眼一看，三人硬座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張小床，自己非常舒展地躺著，身上還蓋著媽媽備好的小毛毯。原來坐在爸爸旁邊的叔叔還在抱著頭打盹，屁股只挨著一半。爸爸早已離開座位，倚在高高的靠背旁，戴著耳麥似乎還在專心地聽著，見我醒來，笑了笑說：“映映，睡足了沒？我把百家講壇全聽完啦。”

天亮了，太陽也出來了。火車賓士了一夜，從崇山峻岭的江南駛進了一望無垠的華北平原。爸爸拿起毛巾牙刷洗漱去了，對面的阿姨見我還懶洋洋地躺著，嘆了口氣，嘮嘮叨叨地開始說我了：“知道你爸爸多疼你嗎？為了讓你能睡個好覺，他整整站了一個晚上！你睡覺很不老實，老是把腳伸到叔叔的位置上，你爸爸生怕他一不小心把你驚醒了，一路上不知陪了多少好話。對了，你爸爸說你又要領獎又要考級，一下火車就要開始練琴，真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