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做的一個小鏡頭
車窗外的雨停了，我看著窗外的燈紅酒綠，腦海里不斷湧現出那抹複雜的、世故的笑容，又再次被零碎的回憶所擊垮。我閉上眼，回顧著今晚給我帶來的心靈震顫。
深秋，黃昏，小雨。我和姐姐漫步在步行街，享受著寂靜的夜和絲絲秋雨帶來的清涼。雖然下著雨，人還是很多，飄進眼眶的雨水把眼前的事物模糊成了一個個交疊的光圈，在路燈下被渲染成金色。
前方圍聚了一大群人，氣氛仿佛被壓抑住了，安靜的可怕。我借著自己身體的矮小擠進人群，端詳起眼前的人。
一個女孩跪在硬紙板上，低著頭，雙手及其安靜地交疊著放在大腿上，一聲不吭，只有面前的一隻碗發出被硬幣撞擊後清脆的聲響。我站在她的側面，看清了她的容貌：黝黑的皮膚，臉上滿是黑乎乎的塵土，凍得發紫的雙唇磨破了皮一絲鮮紅隱約可見，嘴角還有一塊結痂了的傷疤。
唯有那雙眼睛是乾淨的，堅硬的，我想讀卻讀不透。她緊緊抱住自己的書包，裹緊自己的校服，面前的白紙上幾個大字赫然闖入我的視線——求8塊錢回家！
喔，8塊錢學生。我看了一眼幫她撐傘的路人，扔下錢，逃也似的遠離了人群。
不知過了多久，姐姐和我轉身走進一個小角落找車。這時，一抹白色映入眼帘。是那個8塊錢學生！她四處張望著，在風中搖擺戰慄，然後把手放入碗中摸索著，抓出一大把紙幣，輕蔑地笑了笑，把其他錢裝進書包，脫下校服，走進一家餐廳。走前，她似乎不放心背包，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回頭，她看到了我，在距離我2、3米遠的地方，咧開一抹笑容，飛快逃走。
那抹笑容撕開了天幕，露出赤裸裸的無法癒合的傷口，大於就在這瞬間傾盆而下。
喔，8塊錢學生。我看著那個背包，載滿的是大城市人明晃晃的善心，卻被女學生丟失的人性美貶低的一文不值。就在她昧著良心做出這一系列事情的那一瞬間，我不知道她是否曾經猶豫過，胸口是否柔柔的痛，是否意識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如何骯髒的事情。
窗外，雨停了。我收起回憶。或許，那些小鏡頭揭開的，是一小部分的世態炎涼，還有滿目瘡痍的人心萎靡。
2013-01-12 15:4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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