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好人就嫁了吧

劉若英嫁人了，乍一聽到這個訊息，心裡微微有些悵然若失。曾經有那么幾年，我瘋狂地迷戀她，聽她的音樂，讀她的文章，看她的電影，覺得她溫柔、知性，談不上特別漂亮，卻味道清新。娶妻若此，夫復何求？但就是這樣一個惹人憐愛的女人，情路卻頗為坎坷，苦等導演陳國富近20年而不得，一生中最燦爛的年華就這樣在等待中悄然逝去。我甚至一度以為，她會真的如她歌中所唱，“會一直孤單，這一輩子都這么孤單”下去。

然而，她到底還是嫁人了！她又怎么能不嫁呢？青春早已逝去，待嫁之心恐怕也是涼了一回又一回。沒有幾個人是真的喜好孑然一身，讓孤單成為習慣的。對於我們這些黃皮膚黑眼睛的人來說，人生在世，事業再圓滿，成就再高，但如果沒有一個人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慢慢變老，那么似乎總有一些缺憾，有陰無晴。幸好，她終於嫁掉了。看著這個曾溫暖了我的少年時光，又驚艷了歲月的女子能找到自己的歸宿，悵然之後，我想我更多的還是欣喜與祝福。

就在前幾天，我回了一趟讀大學的城市。多年未見的同學濟濟一堂，席暇杯暖之際，大家互相打聽近況，我才忽然發現，這些年來，除了我依然漂泊不定外，其他人都早已成家立業了。那些曾吟誦著“酒醉鞭名馬，情多累美人”的輕狂少年，大多成了溫順的居家好男人，望向妻兒的眼神除了溫情還是溫情；而那些嚮往白馬王子、衣袂飄飄的少女，也大都成了朝九晚五、柴米油鹽的主婦。

聚會裡，有一個多年未見的好朋友。當年我曾經追求過她，情書寫了一沓又一沓，雖然最終仍是有緣無分，卻不想因此而成了心心相依的知己。這些年來，我南去北來，為著生計，一刻不曾停歇，她的事業雖然安穩，情路卻頗為不順。看著她的眼眸已從當年的清澈、堅定變成了如今的迷惘，眼角也起了絲絲細紋，我的心裡很有些難過，想起《歲月神偷》里的台詞：在幻變的生命中，歲月原是那最大的小偷。

席中，她告訴我說，前幾天有一個男人向她求婚，她在猶豫要不要答應。我一連問了她三個問題，我說：“他是個好人嗎？你喜歡他嗎？他有能力照顧你嗎？”她的回答都是肯定的。我說：“那你還猶豫什麼？”她說：“總感覺這樣平淡了一點，沒什麼激情。”我笑了，說：“有首歌你聽過嗎？叫《找個好人就嫁了吧》。他是個好人，你喜歡他，他有能力照顧你，有這些條件就足夠了。劉若英這樣的女人都嫁了，你還在等什麼？”她笑了。

找個好人就嫁了吧。如果在多年前，我絕對不會用這樣的話去勸那些紅顏知己，那時候我會告訴她們，生活要有夢想，戀愛要有激情，要敢愛敢恨。但如今呢？歲月這把殺豬刀，早已將我消磨得脾氣全無。歲月靜好，現世安穩，這也沒有什麼不好，找個好人就嫁了吧。這並不是委曲求全，將就一生，我只是想說，要將那些曾經注視天空的眼睛，低下來，看一看大地。畢竟，這么多的剩男剩女，她們究竟在等什麼？我想有時候，她們自己也未必搞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