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考試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最近這句充滿痞氣的話成了文質彬彬的曉明的口頭禪。

自從曉明上了高三，逮哪哪都是江湖。他對高考下的定義是：一次風險極高的武林大會，勝敗在此一舉，各人手執一管筆，為功名廝殺，武林高手漫天亂飛。我對他下的定義則是：看太多金庸小說的可憐孩子。

曉明對我說：“記得吳敬梓筆下的范進大叔吧，科舉那才叫江湖。中舉前的范進大叔是現世寶，是尋天鵝屁吃的癩蛤蟆。中舉後的大叔一躍成為文曲星，胡老爹說他才學又好，品貌又高，這就叫考試成功引起的連鎖反應。”

我說：“世人為考試所困久矣。不是有句童謠叫‘考、考、考，老師的法寶，分、分、分，學生的命根’嗎？”

曉明道：“枉我滿腹才華，卻為一張小小的文憑所累，實在是鬱悶啊。”

我反駁說：“別憤懣。想想當年劉邦三不用韓信，不就是因為韓信以錚錚傲骨，不願出示張良的推薦信嗎？張良的推薦信，譬如今天的一紙文憑，才華橫溢的韓信都為之所累，更別說我等小輩了。用人單位畢竟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能一眼看出你才華滿腹。一紙文憑，譬如創網通行證，是能力的憑證，輕視文憑和過度重視文憑都是不對的。”

曉明搖頭晃腦道：“善哉，善哉。千千萬萬的考生中，只有蔣多多敢於與高考抗衡，用兩種顏色的筆作答，在密封線外寫＊＊＊＊書，用零分對抗高考，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我說：“此言差矣。對‘碎心飛魔’蔣多多一事我也略有所聞，誠然，高考制度有其弊端，但不應以零分作消極對抗。蔣說她就是對高考制度不滿，有人反駁高考制度對她也很不滿，打不贏就入伙，畢竟，高考還是一種比較公平的選拔人材的機制，考生最有話語權，可以提建議，高考制度可以完善。消極對抗高考，於已於人都沒有好處啊。”

曉明問曰：“人在考試年，發現自己成了商人眼中的小金礦，商人們紛紛加緊了‘開採’，‘開採’力度大，程度深。如《5分鐘突破高中英文》、《半個時辰擺平高中數學》等參考書，還有各類保健品、神童精、兒童健腦樂等等。琳琅滿目，魚龍混雜，為之奈何？”

我答道：“這類參考書無非是在告訴你，不用積厚也能薄發，一日之寒能使冰凍三尺，學習不是踏踏實實壘金字塔，而是建巴比倫的空中花園，粗製濫造，不可盡信。保健品之流多有誤導消費者的嫌疑，牙好，胃口就好，身體倍兒棒，不挑食，補充營養，注意飲食起居，多做運動，對身體大有裨益，兒童健腦樂之流，大可不必。”

曉明作揖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今日與你的一席話，使我茅塞頓開，如醍醐灌頂。臨近高考，讓我積極備戰，在考場上大展拳腳。”

人在考試年，祝曉明能在考場上筆走龍蛇，也祝所有考生金榜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