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色的陽光從窗戶折射到我的書桌上,屋子裡流動著陽光的香味,似乎不小心一碰就會溢出去。多么好的意境,可惜無法改變又一個無聊的下午的來臨這個事實。我正打算用一本冗長的題集來打發這個下午,在我發獃的當口,樓下傳來一陣嬉笑聲:
“旋風腿!噠噠噠噠噠噠……”當他還意猶未盡地想噠下去時,又有個孩子接口道:
“無影拳!嘟嘟嘟嘟嘟嘟……”接著又是一陣嬉笑,不知是否在爭論他把無影腿說成無影拳,須不須要幫規處置。
我的嘴不知不覺地彎成了一個微笑的弧度――童年果然是很開心的時候啊,可以終日心安理得肆無忌憚地玩,世界末日也可以先放一邊。
回憶起我也曾經有過的童年,心中總有一種抓不住的悵惘,那個美好的童年在我的記憶中已經模糊得不像話了,我只能祈望從我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中尋找已離我遠去的童年的印記。照片中的我穿著一件明黃色的小褂子,也就是現在人們總往災區捐的那種衣服,一臉迷茫懵懂的表情,我這才知道我打小就不會擺pose,身邊倚著一部紅色的小腳踏車,也是那個年代所特有的那種。媽媽也站在我身邊,那時她還很年輕,沒有白髮,只有如瀑的青絲:沒有贅肉,只有玲瓏的曲線沒有風塵僕僕的疲憊神色,只有眼中放出的青春的神采,我這才確信媽媽也曾經美麗。
我的童年也正如照片中的我――不可避免地迷茫懵懂。我有在艷陽高照的天氣穿靴子的歷史,有6歲多了還尿濕褲子的歷史,有為了捉蝌蚪被淋成落湯雞的歷史……都是一些很糗的事,但想起來仍不自覺地發笑。
童年,仿佛是隔著一層毛玻璃,只留下影影綽綽的痕跡,但又那么真實的存在過。似乎是一個久遠的傳說,太古老,再清晰的也會舊掉。
對此,我不曾放任自己去留戀,真是的,為什麼要留戀呢,人總要忘掉些什麼的,不然生命會變得很沉重,很沉重……多少次,那曾經的夥伴,勾勾小指頭,說好永遠不分開,就天真的以為這世上真的有永遠的傳說存在。當現實一次次重演,我終於學會了去面對。任憑宿命演繹著一段段物是人非曲終人散的悲歡離合,不再留戀。
人總該在遺忘中學會成長。
也許,童心失落的日子就是長大。
我們穿色素很沉的衣服,我們把心緊緊地包裹起來,我們說很成熟的話,我們遠遠地躲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