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隨筆
此時應不算是深夜的。但若放在學校,我也應該是在床上準備入睡了,所以姑且就叫現在作“深夜”吧。
我自認為在夜裡我的思緒反而會更寬、更遠,或許是初三經常熬夜的原故,回到家中,更適應在夜晚不亮的檯燈下寫寫畫畫。讓我早些 * ,倒不適應了。
其實,在夜裡獨自寫隨筆也算是我較早養成的一個習慣。——孤燈一盞,側面靠窗,MP3里放著雖能倒唱如流卻一直聽不膩的歌曲,任思緒順著筆尖不羈地流淌……
夜晚的世界是寧靜的,但夜晚卻能使人的心思翻江倒海。拋卻周遭的喧囂,借一個平台,留一個與自己對話的機會,給心靈一點反思。
記得國中時,我在一篇關於“夜”的文章里,寫個這樣一句話“白天的世界是世界人的世界,而夜晚獨處時,世界就是我的”。這話便能充分表達我的意思了。
懂得深夜思考的人早已有之。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有一位偉大的詩人獨自面對皎潔的明月,吟出了思念故鄉的千古名篇《靜夜思》。夜,自古就是引人思考的藥引——孤單時趁夜色“舉杯邀明月”;相思時期盼共話“巴山夜雨”;夜半時有唐明皇和楊貴妃的竊竊私語,也有琵琶女的傷感哭泣……夜,總是不斷撥弄人們最敏感的心弦,誘發人心最深處的情思。
我從來反對將夜與黑暗聯繫起來,而也不贊同與光明割裂的說法。為此,我時為夜平過反的。聽夠了喧鬧,難道不想聽聽蟬鳴製造出的寧靜嗎?看多了驕陽似火,難道不想體會一下涼夜如水嗎?夜時太深沉了,但深沉不是黑暗,是上帝賜給人類休息、遐想的美好時光。金烏的飛翔固然燦爛;廣寒宮中嫦娥的獨舞一樣絢麗動人。
巴金在“長夜”里感概,“我進到了另一個時代里去經歷另一些事情”。試問有誰能在喧囂的白晝里獨自將自己置身令一個時代呢?
我是無法企及巴金這樣的境界的。但是,每次我在夜晚走上陽台,看夜空下蒙著淡淡的霓虹,昏黃的路燈照著偶有車輛往來的街道,月兒鑲進黑布簾中時,仍時會浮想聯翩的:抑或是回憶過去,抑或是想想未來,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曲,在朦朧的曲調中突然觸及到所謂的少年愁……
每每在夜裡寫作業累了時,便將腳搭在桌上,轉著筆看自己印在黑色窗戶上的模糊身影,什麼也不想,只盯著影子發獃,這也許就只在夜裡有此情此景了。
寫到此,嘀嗒的時鐘聲告訴我:夜確已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