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從我們身邊悄悄走過
文學,是什麼?
是《詩經》里的一彎清水,在水一方的伊人嗎?是閃閃發光的華美楚辭、仙樂飄飄的大唐華章嗎?是古城牆上的細細青苔、嶽麓書院的依依斜陽嗎?
文學,是家藏詩書還是窯藏美酒?是古韻京腔還是真隸草篆?是軒轅古滕還是華夏新枝?是長袖闊帶的文氣還是風流倜儻的灑脫?
生活中,文學像頑小子一樣一撲一朔地從我們身邊走過,再擲過來一個稚氣的笑臉,頓時讓我們滿身馨香。它是柳永這衣帶漸寬的痴情人,是易安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那雨打芭蕉的無奈。
文學,源自歷史,洗盡鉛華。它是蛇灰蚓殘般的石鼓文,陶塤石磬黃鐘的融融之音。
文學,從我們身邊悄悄走過。當我們悲傷悔恨時,它可帶我們回到過去拾回丟失在人生岔口的那片楓葉。生活並不像我們想像的那樣沉重,只是欲望的木枷和浮躁的鎖鏈讓我們成為了另類的負重小蟲。文學可幫我們再現千帆散盡的粼粼波光,重見秋風盪過的諶諶晴空。
既然如此,我們何不拋開世俗仇怨,借一杯晨露去品味溺水三千的清涼?何不憑案頭垂蘭坐擁門外簾杏溪桃?何不撫弦而歌去品味太白那一身的鏗然劍氣?
文學,便如一首歌,歌到深處淚雙流;文學,就似一壺酒,酒將醉時笑語稠。
其實,生活只是一門技術,若要上升至藝術的高度,則必須用文學來支撐它。
文學,悄悄地從我們身邊走過,它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卻帶給我們滿身馨香。是太極八卦少林武當的暮鼓晨鐘、《廣陵散》的千古殘聲;是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的蓋世雄風。
文學,是卓爾不群的君子,是倨傲天下的脊樑。它是黃沙漫天、北風逐雁中且吟且行的謫仙;是以霓為線以虹為鉤的東海鉤鰲客;是撫琴 * 、偃仰嘯歌的狂人。
文學,可讓你飢讀之以當餐,寒讀之以當裘,孤寂讀之以當友朋,幽郁讀之以當金石琴瑟。
圓月下,我們一口飲盡碗中的杜康,將手中的 * 劃出道道優美的弧光;在槿籬竹牖繩床瓦灶的生活中,我們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漫隨天邊雲捲雲舒;我在竹林中,我們目送歸鴻,手揮五弦,煮上一壺好茶邀清風共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