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夜痴言

天開月明，地著秋華。孤風沁泠，獨枝立秋。朗天蒼蒼而不實，斥地漫漫而至虛。華發枯顏，照風華而愈老；黑頭稚腦，笑風塵而見痴。寰宇之此時乎，愴然欲涕下；人生之難易乎，憔悴而靜思。

蒼茫而黑夜寒，幾人漠然；微光而黎曙至，入我心顫。悵未至之未知，而前程之渺渺；泣心室之行智，期我心所盼。風蕭蕭乎前路，路漫漫而心冷。吾靜置於室內，不知外之苦寒，及開門而入，不識之言，未見之事，污穢我心，骯髒我眸。猝而卻步，未敢前移。悲夫！吾可闖天地乎？哀乎，吾弗如花枝乎？吾不忍困於來日，而未能護己矣！

而今做何哉！苦記將忘之事，必忘之言，此有何用！北雁南飛，列排人形；青蛇掘地，藏寒睡冬。吾何往乎！空殼不願再填，虛室弗如無室，無視哀哉！祈天為被，作地為床，孰可允乎？

念及陶潛之源，文人騷客，未嘗往也！

手執清茶，腳踏香瓣。舞紅爭地，落葉戲溪。柳枝輕曳，空明流光。綠枝掠水，欲遮雙月，輕歌淺唇，通徹上天。若似曹植，路遇宓妃，淺笑鶯歌，縱不迫察，遠而望之，心亦足矣。輕衫略起，與風同樂；氤氳茶氣，和香而去。一衫一茗一人，一溪一柳一花，二月相映成趣，兩列足踏微曲，此山此水此景，如夢如詩如畫。

人生若此一回，桃源不羨。

俯仰一生，釋夢者何其少；縱觀前程，為錦繡又幾何？如其天命既定，相枕藉乎自然，渺須臾之可譏，人生漫道，且步輕行。忘前路之飄渺兮，無乃生之諦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