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車來車往

站在橋上，看過往的車輛。車，人類的重要發明。老師這樣告訴我。而我，卻狠狠地討厭著汽車。公車進站，總是習慣性地哮喘幾聲，留下一團黑煙之後長嘯而去。每次我都無法逃避如此厄運，於是便想起那英的《一笑而過》：“你傷害了我，卻一笑而過......”我自己都覺得滑稽，但或許思想有時就是這樣，不需要太多的邏輯連貫性。喜歡那英的歌，起先是因為她沙啞的嗓音，後來，聽著聽著，漸漸地為她那種春雨絲絲浸入泥土的細膩所痴迷。夜裡，喜歡帶著耳機，趴在書桌上寫文字。我知道，我的文字沒有魯迅“橫眉冷對”的尖銳，沒有北野詩般的簡潔，也沒有亦舒細膩的情感。我的文字，“沒有內容、沒有主題，卻總是散發著淡淡的憂傷。”Rabbit是這么評價的。Rabbit總是拿著凌亂的稿紙看著我，“是你嗎？”“我喜歡。”笑笑，聳聳肩。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寫這些文字，一年前我還是一個乖學生坐在考場上寫乖乖的作文。而今天，坐在考場上對著作文題只剩下發獃，想想起從前的高分作文為何拿得如此輕易，卻抓不住那段記憶的尾巴。有些東西，例如記憶會在你不注意時，像汽車排出的尾氣消失在空氣中，讓你尋覓不到它的蹤影。現在，書包里就裝著剛發的作文卷，一個很低的分數。記得從老師手中接過卷子時，看著老師那失望的眼神，無奈和偷喜交織在嘴邊。是為又一個低分而無奈、難過？還是為那無知的叛逆取得的又一個“勝利”而高興？無言。於是，放了學背著書包來到天橋上，看著過往的車輛，發獃。也不記得是從什麼時候起養成的習慣，或許是從作文第一個低分開始的吧。但，這不是一個好習慣，它會讓我的家人擔心，常常發獃忘了回家。今天，又在天橋上看車，忘了時間，忘了回家。到家時已經快8點了，沒有看見爸爸，他又出去找我了。我知道，我又錯了。讓家人擔心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吃過晚飯，我又站在了天橋上，只是身邊多了Rabbit。橋下的車少了點，車速也快了些。“Rabbit”“恩？”“一直以來，噢，不，應該是一年以前。我還算是一個好孩子：每天按時回家，不能回家時會打個電話回家；吃飯的時候不會看電視；作文好好寫，拿高分讓爸爸高興；努力學數學......可是現在，家，想回就回，不想回時連個電話也懶得打。”“左左，這一年多來，你變了很多。”Rabbit用有些陌生的口吻說。我依舊笑笑，無言。“左左，以前你的快樂可以賽神仙。”我咧咧嘴，“我憂傷的樣子，只有你看得到。”Rabbit抬起頭，用手捧著我的臉，微翹著嘴看著我。“怎么？”“看你憂傷的樣子啊。”Rabbit放下手。“快樂才是我們這個年齡所特有的，重新揚起你快樂的翅膀。”我低下頭，看過往的車輛。快樂，我們這個年齡，應該像天橋下的車輛一樣川流不息。“月亮。”Rabbit只著天空。好美的彎月，透明的皎潔。“我不想讓家人擔心，我們回家吧。”我拉起Rabbit的手，像拉住了快樂的翅膀。馬路上，依舊車來車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