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夜

“要不要再來一瓶？”老師右手捏著酒杯，面色紅漲的望著我。

唉，我本想學喝酒，但不是啤酒！要喝就金樽玉斗，亭台樓閣，月下獨酌，亦或伊人相陪。“不了吧，不喝了……”我搖手說道。

老師一口吞下剛才那杯，又夾了幾團炸豆腐放進嘴裡，餘味回盡，他笑著說：“給你慶祝一下嘛！放開膽喝吧。”他又握起酒瓶欲往杯里倒，一邊說，“不過，回學校可別這樣，也千萬別告訴同學啊。”

“嗯。”我點頭，夾了一個清蒸水餃咬起來。

北京的食品風味的確讓四川的人不習慣，白米飯都覺得是麵粉做的。“新課堂”大賽結束後的夜晚，我跟著老師進入了這間簡陋的“成都小吃”，味道確實有四川的風味。剛進去我就聽出老闆一口四川韻腳。

“那再吃點東西吧？你看那裡，自己要吃什麼自己看。”老師打斷我的回憶說。

我抬頭望去，牆上貼著飯菜清單，字也不小，但我的眼睛還是不爭氣，“看不清楚，近視了。”我說。

“喔，呵呵……”老師笑了笑，“有炒飯，雞絲麵，牛肉麵……”

“那就隨便吃一碗麵吧。”

“好，兩碗牛肉麵，老闆。”老師喊道，但沒回應，老闆好象挺忙。於是老師起身朝廚房走去，和老闆寒暄一陣又坐過來。

“來，最後一杯。”老師舉起酒瓶到我眼前示意倒一杯給我。

“喔。”我端起杯子，他給我倒了半杯，把自己的杯子倒滿了。

“乾！”我們碰杯，老師說，“恭喜你，大賽怎么說也取得了成功的。回家以後，我理解你和你家人的隔膜，你也算又長大了一點吧，多理解一下他們，不容易啊。回學校以後怎么學心裡有數了吧？”

“呃……有，有樹……”我斜視到窗外的防風樹說道，老師點頭微笑。

一會兒，兩碗面來了，熱氣騰騰，菜香撲鼻。“吃吧。”老師見我窮凶餓極的樣子笑道。

啊！無論怎么樣，比啤酒好多啦！我正回味中，老師手機響了，他剛一接，臉色顯出疑惑，“找你的。”他把手機遞給我。

“餵——”

“喂，哥，是你嗎？”

“嗯。”

“哎，我終於找到你了！我真是好傻，前幾天一直打這電話，打半小時也不通，今天才知道要在號碼前加0！……”

“嗯，我還有兩天就回家了，你以後再打到我家裡好嗎？”我怕老師心裡不好受，畢竟長途漫遊話費是滿恐怖的。

……

“喔，喔……”她很不高興的掛了電話。

把手機還給老師，他問：“誰啊？”

我低下頭，說：“外地的一個朋友，我，我手機沒費了。”

“那暫時要打電話就用我的吧。”老師爽快的說道。

“怎么好意思啊……”我不敢抬頭，暗暗的想著剛才的電話，我早知道就多說一會兒了！

……

走出小店，我們踏上天橋，北京的夏風在這裡最有味道，二氧化碳本無味，橋下面車來人往，一站上橋就聞到塵世的味道，我說這裡缺氧。

老師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穿行在陌生的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