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夢終

我走在灰色的天空下。灰色的天空是一種漠然的注視。

細碎的白色紛飛，伸手是握不住的悲傷。在迷茫中穿行，一點一點接近，看不見的光。古老的城鎮是古老的傳說，零落的，是記憶。身邊的人們行色匆匆，擦肩而過的是漠然。秋意蕭瑟的城鎮，飄飛著繁木的記憶。

冬將至。匆匆穿過古老的木閣，輪迴著的是千年的等待。風帶來的信息，是冬的羽毛。白色的，是悲傷。停下匆匆腳步，依舊抓不住悲傷。

身邊有孩子抱花匆匆跑過，留下的是零星血色。熟悉的剎那。回頭，依舊古老的城鎮，雪色降臨。飄飛著的大片的雪華，銀色張揚中滿是孤獨的寂寞。一如千年前有片冬雪茫茫。

我不寂寞。只是孤獨。隕滅的雪花，是記憶中的微笑。小小的孩子在雪地里跑，抬起頭是純淨的笑容。打著傘的少女匆匆走過，留下的是深深的足跡。有人在樓道中走出，遙遠的招手。步履匆匆消失在雪的無盡嘆息中。

走近，有銀色的笑聲，粲然。“吱呀”作響老舊的木樓梯，滿是時間的灰塵。輕輕撫過，那是思念的軌跡。空無一物的房間，布滿的，依舊是歲月的記憶。暗紫的天鵝絨，沉重的遮住窗外的世界。

拉開一條光的通路，狹窄而脆弱。天光湧入。增添的是灰色的嘆息。透過窗外，是古老城鎮滄桑的雪景。金髮的女孩站在雪道旁看馬車匆匆走過，在地上划過幾道深深的車痕。

笑聲輕盈。愕然回首，塵氣飛揚中看見有瘦弱的女孩，雪色的羽翼溫柔張開，仿若虛渺。白羽千年，零落無驀然驚覺，這是屬於千年的答案。

依然的塵氣飛揚，卻不再有稚顏的女孩白羽翩躚――也許從一開始，就不曾有過。依舊的城鎮飄雪，樓道口有風寒列如針。裹緊身上的大衣，悵然是天空飄零的嘆息。終結的，是等待。

長翅膀的女孩依舊沉睡在天空那邊，漫長的夢早已注定了是悲傷，殘留在記憶里輪迴的思念，留下的，是夢的碎片。

寒意凜然。匆匆逃離，那是走不出的悲傷。

逝去的夏季，走過嘆息的秋。指間的陽光，支離破碎地笑。

殘留的，是羽落。

我是孤獨，但不寂寞。

冬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