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青春,淡淡幸福
我們呼朋引伴的草綠時代,我們促膝長談的漫漫長夜,都被灌錄在那片固定長度的膠片裡,隨著機器的讀取,投影到黑色的幕布上,持續放映。主演在幕布上悲歡離合,觀眾們在台下用眼淚與他們共鳴。我們都只是這個時代的小小碎片,或許還背負著起伏的劇情要演,但也只是彼此聚攏、旋轉、切割、重疊,組合成一個光芒四射的巨大玻璃球。我們都只是微茫的存在,折射出心裡的每一絲憧憬和每一縷不甘。就因為我們的青春有太多的張揚,所以不免苦澀,不免受傷。
就像南朝名醫陶弘景認為巴豆性最瀉,而明李時珍經過多次試驗後則得出只要適量反而可以治療慢性腹瀉的結論。用哲學的術語說,我所有的看法也是在實踐中產生,並經過實踐的反覆檢驗。當然這都是些後話。
當那些落花落雪一點一滴地鋪陳開生命的軌跡時,我們的十七歲雨季也如期而至了,我記得那時候是張揚的。
那一年,她用快樂完整了整個仲夏。我們會時常狂奔於球場,詼諧地演繹著我們對籃球的熱愛,然後在潮濕的空氣里靜靜的感受著夏醉人的氣息;會不羈地在藍天下追逐,任大片大片的葦草伏在身後。那時候的我們一如四月綻放的格桑,芬菲迷人。但生活不是連續劇,不會在需要浪漫的時候就想起煽情的音樂,不會在這樣需要溫柔和甜蜜的時候,就打翻一杯濃濃的蜂蜜。她的離去僅僅是一季冬的時間,一個微笑的距離,而我所能找到的唯一安慰的理由也只有高三這樣生冷的字眼。那時候,我不知道記憶里高三的烙印到底意味著什麼?只知道在這整個起起落落的過程中對於命運那語焉不詳的意旨感到懵懂和猶疑。說來也奇怪,在那段時間裡,我竟然覺得自己看懂了村上春樹那些異化了的文字,大概是因為感同身受吧,知道那是一個孤獨者聊以 * 的低語。是的,因為孤獨所以我們選擇依賴,但最後卻使那些淡淡的憂愁嵌入心底,伴隨著心底潮濕的空氣慢慢生長,在那裡融合成溝壑,腐爛成綿長的疼痛。
後來,有一個朋友跟我說:“既然選擇了遠方,那就要,風雨兼程”是啊,是該在大大的世界裡小小的努力了。因為或許只有那種淡淡青春,才是我所要的幸福、安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