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楓-記憶
在一起朝夕與共了三年,自夏初始,自夏末終。也許十年,百年,千年之後,一直到走過奈河,走出往生,瞳孔的深處都曾有放不下的眷顧,也許在記憶的深處,短短三年的彈指一揮早已被鮮活嶄新的激情掩蓋。但當你偶爾間不經意的瞅到這些稚朴的文字時,是否能夠想起,在腦海層層塵封之下,有一個叫做崔晨嘯的人,在記憶的角落,靜坐在夕陽斜暉之下的十二班裡,回味著國中三年在十三中度過的味道?
時間和記憶仿佛是天生的死對頭。而時間又是個最討厭的奇怪的玩意兒。他總是讓憧憬和未來變得遙不可及,然後在下一秒,在眼皮的輕微顫動之間,讓一切變成了曾經,重重打下塵封烙印,封印在記憶之中。然後,在秋葉換紅花的百度交替之間,沖淡曾經的珍貴,給遙遠不可觸及的過往蒙上一層更為朦朧的青衣。
還記得嗎?初一軍訓,兩個長得很像,甚至老班分不清的兩個人?那個走路僵直,那個連續兩次吐得滿地狼藉的傢伙?記不太清了,可我記得,那的確是我。還有我最早熟識的人,周、李婷、玉庫、老柴。
第一次,無數的第一次,一個讓我品味了好久的“藺”字,一句擴充成百字的“天黑了”,一個盡職的老人,一個碩大的北半球……
等到初二,即使閉上眼也會浮起雪中月下,柳邊水畔同學們的嬉笑糗事,忍不住在老柴、大鯢、老楊的憾天笑聲中添一抹陰沉的聲音,或在尷尬的口水攻勢中灰溜溜地撤退。
只不過一年吧,便就物是人非。好想再看看張明水汪汪的大眼,聽小康再讀一遍《桃花源記》,再享受一下曹穎、周楷健的聲音。
離別的同桌,劉靖。國中三年我唯一一個對不起的人。一點小事我卻像罵街潑婦一樣斤斤計較。和你相比,我顯得多么卑劣和渺小!我絕對真誠的向你道歉!
到了初三,日子平添了一絲枯燥和憂愁。那一抹孤寂吞噬著雪映月下的淡淡情愫,而我,索性像一隻烏龜,縮在殼裡,逃避不去想。
可分離的日子最終還是來了。我發現,此刻,我卻是有悲無淚,淚已乾。有傷,無淚。
三年,有笑就笑出來,有悲,拚命地把淚咽回。直到霜楓飄下,看到十二班的門牌,請淚划過面頰。
我不希望這個故事會有結尾,所以我用心祈禱十二班的一切。是的,沒有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