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
“活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如何。都不能忘了自己的根在哪裡。也同樣不能忘了自己的本。”
不管樹長的再高,葉長的再遠,落葉遲早是要歸根的。而無論葉子是茂盛還是萎蔫,都不能忘記自己連著大樹的葉脈,那是它支撐生命的本。
這個世界很大,真的很大,但就像飄落的葉一樣,總會歸根吧?
見過有太多太多的人遠離了家鄉,選擇到外地去尋找生機。我的父親也是這樣的一個。他是個很有抱負的人,也有著不錯的能力。早在十幾年前,懷著青年獨有的激昂與熱情,他義無反顧地從家鄉的一個小山村,來到了外省的一個大城市。他說,是為了更加美好的生活。後來獨自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打拚了十幾年,吃過了許許多多的苦頭同,也算是成功地改善了生活罷。只是生活就是這樣的東西,一開始我們去追求些什麼,在追到了以後卻發現那對於我們卻並不是特別的重要,儘管,付出了慘重的代價。父親在感謝上帝恩賜的同時,卻被一股濃濃的鄉愁衝擊著,那是再好的生活也無法泯滅的情感,或許也是一生揮之不去的宿命。落葉歸根,在依然忙碌的生活中,他會看著我,很深的眼神,嘴裡也嘟噥,無論怎樣,都不能忘了我捫的根本,它在家鄉,在那個普通平凡也貧困的村莊裡,我們在那裡誕生。儘管為了生活我們一度離開了那裡,但,也是因為生活,我們最終還是得回去。那裡有我們幸福的源。。。說不清他的話是教育我,還是自己給自己的許諾。但我覺得我能體會到那種情感,我以為那是叫做鄉愁的東西。在我從記憶的最前端就待在了異鄉。可是每每回到家鄉,還是有一種很懷念的惆悵,或許因為我是在那裡出生的吧。落葉歸根,是他很喜歡的一個詞語。根所在的地方,有著爺爺、逝去的奶奶以及一個寄託所在的地方。
在這個讓人興奮也讓人迷茫的世界,我見到有人在世上走,也見到有人在世間飄。
隨著父親一起來的,還有我的母親。頭幾年她跟著父親一起吃苦,但在98年的時候他們離婚了。那時我很小,真的很小,只知道父親讓我對著一個陌生的阿姨叫媽媽。只知道母親時常暗暗地哭泣。01年,外婆去世了。那時我不知道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只知道之後再也沒有見到外婆,只知道母親總會暗暗的哭泣……只是後來,我長大了,媽媽也長大了。她重新收拾了行李,再次啟程。幾番堅持之後,找到了一個收入穩定的職位,也有了一個新的歸宿,生活便再次抹上了五顏六色,在灰黑的底色上……但母親在和我聊天的時候時常會提起那段逝去的歲月。曾經有一段時間,我迷茫在這個世界裡,找不到自己的本,不知道到底自己的路在哪裡。徘徊良久,最後讓我堅強的是我的哥哥,我的兩個姐姐,我的侄子,我的侄女,以及我的兒子。即使你的外婆走了,這些人也仍然是我的本,我們的生活最終是交織在一起。就像森林下面樹的根,怎么分也不能分開。因此我知道了無論如何我都要好好地活著,為了我,也是為了我們。”從母親的眼裡我分明看到了一種信仰,那是她的生命的另一種表述。
我們每個人都是一根草,而我們的生命卻在於我們所在的那整整一片草地,它是我們的根,也是我們的本。草兒再怎么長,也離不開那片草地,根永遠都在那裡。我們一起享受著陽光雨露,也承受著狂風暴雨。即使作為個體我們興許會受到摧殘,只要草地仍是充滿生機,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會得以延續,因為那個我們的本所在。
不幸的是,我看到很多的草,獨自在水泥地上隨風飄蕩,碾壓在車輪之下,有時候,說沒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