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年歌杳杳

握著晨奇的碳素水筆不斷地抄寫著。小檯燈在黑暗中泛著一點點發黃的光亮。墨染朵還紮根在無邊的作業里。夜深了，墨也困了，可是能怎么辦呢？明天老師還要檢查啊。死黨洛剛才打電話來預約了自己的作業了。哎，哎。

假如世界上沒有書，沒有知識，沒有學校，沒有理想，沒有……什麼都沒有，那該多好啊！墨經常做這樣的夢，可是每每這樣的幻想總是讓她很難過，因為那些根本就不可能實現，她還是那個應試教育迫害下的理科生。整日寫著化學方程式，計算著X+Y的結果。

其實連墨本身都搞不懂自己努力學習的緣由，只是不想讓愛她的人失望。原來自己從來不是為了自己活著，只是不想讓別人失望，於是做很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原來自己只是個傀儡，只是給那些人提供歡樂地小丑。想到這，墨冭失落了。別人的青春是那樣的精彩，而自己的青春卻始終是伴隨著大摞大摞的書本，和永遠做不完的作業。甚至連當紅的超級女聲和快樂男生都不知道。

墨是想掙脫的，她是想改變自己這樣的形式，她也想擁有一份五彩的青春，那么叛逆，那么張揚。可是，當她看見奶奶泛著淚光的眼睛，她所有的堅持都潰不成軍了。爸爸媽媽從小為了生計在外面打工是奶把自己和哥哥姐姐們撫養長大。奶奶很希望家裡能出一個大學生，只是哥哥姐姐們都讓她失望了，她唯一的希望在自己身上。墨是不可以讓奶奶難過的。於是那些青春化蝶的計畫還沒孕育成就慘死腹中。墨的消遣是看書，墨的工作也是看書。書是她的整個世界。

小四的書里寫著：“青春是一灘水”，張小嫻寫著：“青春是一襲華麗的長袍，長滿虱子。”墨的青春是一個書架裝滿了大大小小的書，裹著大面積大面積的智慧。

偶然間，墨聽見一首歌，歌詞很美。最美得年華，最壞的年代。

後來墨進入了一所很好的學校延續著奶奶的希望。墨看著奶奶那張被時光揉皺的臉像綻開的花一樣，忽然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為有了最美得青春和最好的未來。

那首歌還在斷斷續續地唱著，一道道腳印留在了深深淺淺的時光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