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沒有路
曾經一直羨慕風兒沒有羈絆,曾經一直羨慕鳥兒沒有束縛。曾經總是覺得他們灑脫,覺得他們奔放,而我曾經一地沉醉在這堅定的幻想之中,可是,成都的天空,沉寂而絢麗,變化的色彩沒有給彩虹太多的停駐時間,我沒有灰姑娘的水晶鞋,登不上彩虹架上的天空之旅。所以我被作繭自縛的煩惱如玻璃一般割碎成支離的樣子,凌亂而殘缺。
有時候我想過,人的本性是渴望做一頭快樂的豬,而不是一個痛苦的哲學家,當然最糟糕的是“快樂的哲學家”,其次是“痛苦的豬”。
有人說要像豬一樣的生活。
哲學家。
蘇格拉底是柏拉圖的老師,他對柏拉圖說過:“儘管去結婚,如果娶到好妻子,你會幸福,如果娶到惡妻子,你會成為哲學家。”蘇格拉底說著話想必早有人生體驗了,這是一棵實驗的種子,最終在他的學生那裡開出了一朵不結果的花――柏拉圖式的愛情――我寧可不做哲學家。
而這是哲學家的問題,不是天空的問題。
天空的盡頭,只是牽扯到藝術,世界上最動人的事情。
藝術家是孤獨而永生的。曾經我想背上青色的畫板四處遊走,著著天的足跡,遊走在世界的盡頭,或者留下一幅幅未完的畫作,在幾十年物是人非的時候,再完成這一件件作品。我可以孤獨,但不可以寂寞。浪跡天涯至少我還有畫夾。我要洞察每個人的臉,畫出滄桑的作品來。要從彩色的畫布中聞到與眾不同的味道。
不過這個想法在得到一個赤紅的分數而夭折,我不在天空,沒有阿波羅的馬車,沒有仙女的棒子,沒有南瓜車,甚至沒有路。可我有一堆朋友和笑顏,有的虛偽有的真誠,有的無奈有的寂寞。我記得有一個男孩子,在我十歲的時候,就一去不復返,後來在偏僻的河道上找到了他的屍體。我記得有一個女孩子,她曾經抱抱我說再見了我要去浪跡天涯了。其實我覺得他們走得都很快樂,只有看到他們的背影與流動的人群。其實我很想說,帶我一起去吧。可是我畢竟還是有無聊的矯情,現在也只能說,帶上我的分兒吧。
我希望孤獨而永生,但我做不到。
我說過我可以孤獨但不可以寂寞。當心枯竭的時候,我會什麼都沒有。
我害怕:江朗才盡。怕上天太過公平,讓人在小時侯擁有太多的榮耀長大後一一收回。
藝術其實荒謬,一語道破,一目了然。我沉思後有了這樣的結論。他們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勾勒出風花雪月,叫給世人,什麼歷史的嚴肅,什麼社會的價值,一切都會粉碎。
其實藝術才是另類的歷史。
我對於天空的迷茫與妄自菲薄的人相距甚遠。我感嘆地說過:沒有人能夠真正理解梵谷,包括他自己。他不過是一個未被查出的精神病患者。而他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向日葵在多少年後大名大放。他有的其實只是那分執著。我拿著《夜間咖啡屋》和《吃土豆的人》問他,一個高傲自負的代名詞。他大肆嘲笑說這也是畫?三歲小孩子的東西!看到他扭曲的笑臉,自己徑直走開了,我輕蔑的瞟了瞟他,原來他也是一個俗人,若他不那么信口開河也就罷了。不過我沒有告訴他那幅畫的作者是梵谷,因為那極度自信的臉扭曲著沒有一點藝術感。
但自己也不了解梵谷看不懂梵谷及他的流亡氣質。但我知道,現在不會有像他那么偉大的精神病患者,現在沒有,和平的時代沒有。因為作品是需要滄桑的。
其實天空真的沒有路,那只是快樂痛苦的豬和梵谷向日葵的天堂。
在天堂吻醒夢醉離別的瞬間,時間也就那么悄然而流逝。蹀躞的步子在不經意間溜走。
破曉的天空早就舒展開來。我還要去追嗎?畢竟是幻想而不是夢想。
重重疊疊交錯了不同的背影,紛紛擾擾划過了無數的畫卷。
發現路才是夢想,天空才是幻想。
我不是一個在閨中的女子,所以我會帶上青色的畫夾,浪跡天涯,任天空飛舞的卷子,翩然而至。
撥開迷霧看未來,撥開塵土看希望。天高任鳥飛,海闊任憑魚躍。
我,走在荊棘而坎坷的道路上,抬頭望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