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
天氣很好。暖暖的。
仰臥在草坪上,陽光撒得我滿身都是。有些愜意。我閉上眼睛,微微右傾15°。讓陽光落在我的左邊,我的耳朵聽到陽光OO索索的聲音。很輕很輕,不過,就像灰姑娘的玻璃鞋敲擊地面的好聽。
讓我想起了蒲公英。
家後面的平坡上,總長了些野草。其中最多的就是蒲公英。那時候沒見過蒲公英,第一次在有風的日子裡發現空氣飄著絨毛,那時的心情斥滿驚喜。滿地追著那些白色,伸手一抓。手心黏黏的,攤開手,發現沾滿了白色。拍拍手,又樂地去追那些白色的小精靈。
那些春夏交際的日子,白色渲染了我全部的心情。有白翅膀的天使在半空中對我微笑,給我唱歌?歌聲愈遠愈小,直至消失在記憶里。
陽光也會唱歌,如天使一般。心裡暖暖的,側了側身子,左傾15°。左邊的臉觸碰到柔軟的草葉。濕潤濕潤的,也夾雜了青草的泥土味。很舒服。
狗尾巴草。倏地記起這有些陌生的字眼。
狗尾巴草?那種纖長的莖枝上跟著一小撮綠毛的草兒。國小時的校徑兩旁就長滿了狗尾巴草。每天的上學下課,我手裡總有一把狗尾巴草。不為什麼,只覺得好玩。玩伴抽走幾支小草,在臉上蹭來蹭去。痒痒的,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日子便在狗尾巴草的毛端溜了去。草戒指,草環?許許多多的狗尾巴草編織了我的童年,但它忘了補織一個洞,結果我的童心便在那洞中偷偷溜走。只留下青草的記憶。
叫著草根兒,我拍拍身子。立起身,向上仰15°,陽光剛好透過我眼睛,灑進心裡。心裡滿滿的,但也空空的。
我想起那時候買的玻璃瓶,曾經想用幸運星把它填滿,然後一個一個地許願。只是,它至今還是空的。不是不會折幸運星,不是不想許願,只是遺失了那份心情。
所以,空空的心裝著一個空空的瓶子,瓶子裝著我的童心。
張開眼睛,陽光很暖。心的溫度剛剛好,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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