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視窗

清晨的陽光很好，暖暖地照在身上。伸了個懶腰就坐到了書桌前。沒有咖啡勒，就倒了杯白開水靠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窗外。

從這個角度看天空，也快10個年頭了吧。從國小一年級到現在的我。從懵懂無知到敏感善變的我。真記不清楚，我趴在桌子上，向外面的世界發過多少呆！時光飛逝，那些沒有用筆記下來的心思，也只能隨著年齡一天天遠去，到不在意，到遺忘。

記得每個周末的物午後，天氣很適合戶外玩耍，我卻只有一個人守家的份。爸爸媽媽臨走前都會和我說，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在家安心學習。恩！我很乖。我不偷看電視，你偷打電話聊天，不偷吃零食。我只是一個人坐在書桌前，望天空發獃。

總可以聽見樓下那個院子裡有許多小朋友打鬧嬉笑的聲音。有時候，我會忍不住偷偷跑到陽台上往下望，看他們捉迷藏，過家家。

快樂不屬於我。我根本加入不了他們的遊戲隊伍。我只是一隻關在籠子裡的小鳥，嚮往著自由，卻又害怕自由。一切都是假的，只要這個視窗可以給我依靠。看著它發獃，小小的我也有大大的夢想。

我曾經害怕黑夜。晚上，就一定要拉起窗簾。我不屈窺探黑暗中的窗外，在我一個人的時候。那不安分的暗與空氣中流動著的孤單讓我沒有歸屬感。我沒有勇氣嘗試恐懼的滋味。真害怕自己會突然大哭起來。

陰天，舊視窗外的天空忽明忽暗，像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天色也暗得嚇人。如果是晴天或雨天倒也落個痛快。尤其這陰天，感覺它是又想哭又想笑，無法堅定自己。空氣中流動著濕潤的分子，催人淚下。

長大了些，現在的我依然會望著窗外出神。有時候，腦子裡其實並不在思考，只是將目光停留在45度角仰望天空的位置。我在看什麼，亦或是我在想什麼，都沒有答案。

窗台上的植物也換了好多個春夏秋冬。紫羅蘭。吊蘭。米蘭。仙人掌。君子蘭。玉樹。茉莉。還有一種我說不出名字的卻開滿了五灩六色朵兒的花。隨著季節地不停更迭，他們由生到死，由開到落。仿佛都在向我講述，講述生命輪迴的故事。

還有我最愛的外婆。她把我從小撫養到大，一直陪我住在這間有著舊視窗的屋子。我上學的時間里，她就一個人在陽台上站著，看巷子來來回回的人，看天空中緩緩飛過的鳥。外婆應該比我更寂寞。

現在，我慢慢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了，她也早就回家了。每天依舊重複著單一的生活。偶爾和外公聊聊天，看孫子做作業吧。回家，對外婆來說是好事。她陪我生活了8年，無時無刻不念叨著老家。回家，回到那熟悉的田野，那沒有污染的天空。那是心靈的歸宿。

我靈魂的歸宿在哪裡？一直想給我的靈魂找一條出路。也許路太遠，沒有歸宿。但我只能往前。

我的歸宿其實一直都在那裡，分離和死亡。這才是永恆。

此刻，心情還挺悠閒。一邊寫，一邊不時抬頭，凝望這片天空。入秋了，鳥兒還在歡騰地叫，不知她們準備飛往哪片藍色呢！太陽光也沒有清晨那么刺眼了，柔和了許多。和煦的微風吹動著我的頭髮，好清爽。天空中的白色的雲朵，真像一大塊一大塊的棉花糖，可愛至極。

不知怎么地，一片溫柔在心頭蔓延開來……

又及，沒動筆前看了幾封信。都是以前好朋友寫的。感覺很好。我喜歡過去那種簡單的感覺。偶爾會天灰，卻又充滿了微笑。

再及，有朋友，真好！

寫著寫著，開始回憶起許多可愛的過往。

看著馬路邊又蹦又跳的紅領巾們，忽然好羨慕。那些刻下來的幸福時光，是回不去的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