違心的“真話”

窗外，路燈無力地泛著昏黃，星輝隱去了色澤，明月當空，將空曠的馬路照得愈發冷清，樹葉模糊了輪廓，在玻璃上投射書陰森的黑影。房內很暗，沒有開燈，窗外路燈的光芒將我的身影拉得修長。窗戶下方，安靜地躺著一個洋娃娃，她無助地睡著，等待一個不存在的人將她扶起。她右邊，一隻毛茸茸的小貓靜靜蹲著，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神凌厲而淒涼。我徐步走向粉藍的床，面朝緊鎖的大門。右頰隱隱作痛。不爭氣的淚珠猶豫了許久還是爭先恐後地淌了出來。回憶一幕幕上演……

“小婭，說實話，你還喜不喜歡的爸爸？”姨媽皺著眉頭，溫和地問道。

我猛的一怔，緩緩將頭轉頭轉向寫字檯，上面安靜地躺著一個綠色的小本我怔仲的望著它，不禁走了神。我知道，那個小本正面，有著三個觸目驚心的燙金大字――離婚證。這簡短而沉重的三個字昭示著自己的幸福已隨風而逝。

法庭上，莊嚴的法官不懷好意地望著我，“和藹”地問道：“你是跟你爸還是跟你媽？”我頓時嚇得哇哇大哭，法官只好作罷。後來，他宣讀了判決書，將我判給父親，由母親代撫若干年，我沒有哭了，只是安靜地望著他們，靜得仿佛世上以無我的存在。如果心靈有個防空洞多好，那么我可以堂而皇之地逃避這些追問。

“小婭，回答我的問題。”姨媽的眼神不在和藹。

“喜歡！”我抬起頭，迎上嚴厲的目光。

“啪”姨媽抬手便摑了我一掌，我強忍著痛楚，淚珠在眼眶打轉。”跟你說多少遍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你還嫌 * 心傷不夠嗎？你爸他不是個東西……”

“不準你罵我爸！”我聲嘶力竭地沖姨媽吼道，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但姨媽後來說的話已聽不清，只依稀覺得自己似乎又挨了一耳光。

屋外，隱隱傳來綴泣聲。窗外，樹葉打著旋撲向大地。或許，這世界飄落著凋零……

我輕輕走出房間，對趴在桌上哭泣的母親說道：“媽，我不喜歡爸爸，只喜歡你。”

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想要的，是個完整的家，而不是單親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