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魔術

天始終是灰色。我對著習題“明月幾時有”的下一句正要下手。“嘿！”我下了一跳，筆掉在地上，轉頭一看是成墨。

“昨天電視上有魔術表演你知道吧？我感覺不錯，魔術師技術還可以，變的東西還行。就是最後從帽子裡變出許多鴿子的招數太老套。那個招數連漫畫裡都有，還變什麼！”成墨有點激動。

“嗯嗯，沒錯。”我撿起筆，繼續答題。

“你說魔術是真的還是假的？”成墨有點興奮，“如果是真的，那把布希變過來也不是不可能。”成墨異想天開。

“嗯。”我寫好了幾題。

我不理他。現在很重要，六年寒窗苦讀在此一搏。人生能有幾回搏！望望窗外，要下雨了，空氣很潮濕，我聞了聞，有種久別重逢的感覺。我整天忙於複習，平時連教室門都少出，出太陽和下雨有什麼關係。

（二）

我繼續做題，題目有一道是“請寫出單韻母。”我想了一下，這是一年級的知識，我早忘了。

想起一年級，當時我還小，只知道玩，根本不知道何為考試，考不及格回來還要玩。媽媽和爸爸看了成績，臉色馬上變。把我批評了一頓，而且是雙人批，責罵加音量不加價。我當時就哭了，只見窗外大雨一直下而且不時有打雷聲。

（三）

我又想起了我四年級的時候，我的勤奮代替了年幼的無知，我的明理代替了玩的重要。我早已懂得要想有好成績，就不能常常玩，要想有好成績，就要和夥伴告別。我曾經回憶過，在每天六點半，我們準會在樓下玩捉迷藏或耍貓。在每個夏夜，我們會在樓下講笑話，數星星，打鬧。

耍貓的遊戲令我難忘。一個人搶球，其他人護球，並可互相傳球。有時輪到賈霍，賈霍就站在我們中間不動，守株待兔。我們就把球送到他面前，他手一伸，準備強求，我們就跑了。

令人遺憾的是，有時候總是下雨，潮濕的味道總是讓我回去收衣服，不能玩。

（四）

六年級的下學期有國中升學考，為了考上一中，每個人都在複習，而且模擬考不斷。

第三次模擬考又來了，在星期一。

模擬考那天，我一接到考卷，便“刷刷刷”地寫上了答案，時間似乎夠。被卡住了！我碰到難題了！我急忙思索，時間似乎不夠。同學們交完卷子，有人就說：“時間太長了，我都檢查5遍了，時間還有剩，我還想檢查別人的呢！”成墨卻大叫：“什麼破老師出什麼破卷子！都太難，時間不夠！”我又聞到了潮濕的味道——又要下雨了。最近總是下雨。而我不知為什麼總是想起以前，也許壓力太大了。

（五）

升學考的那天終於到了，我們在一中的教室里“刷刷”答卷，內心挺緊張的，因為有靜得可怕。窗外是一場大雨，聲音很響，風吹了進來，是潮濕的味道。

雨一直下到考試結束。雨過後仍有潮濕的味道。我想起了一年級的挨罵，和夥伴玩耍貓的情形。我不禁有股心酸感。是啊，為了學習，我們告別了夥伴，告別了快樂，同時也告別了童年。

何處尋痕跡？只有我的腦子裡還有一點回憶。

（六）

時間就像魔術師，快樂、夥伴、學習、成績只在變化間。

這時，魔術師有變出許多鴿子，那些鴿子的嘴裡銜著成績、錄取通知書前往各地中學。以前發生了什麼事，只有自己知道。

（七）

太陽出來了，那場大雨結束了我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