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姿勢

“么妹”說坐在地上用手抱著膝蓋望天空是一個特孤獨的姿勢。

我想起我小時侯就特喜歡這樣坐在地板上望天花板，那時只知道很好玩，用手指著坐髒的褲子傻傻地對老媽笑，老媽就會抱怨著為我穿上新褲子，笑著說我一調皮的小精靈。

多年後的今天，當我再次用同樣的姿勢坐在陰暗的教學樓過道里望著黑白色的天花板時，卻再也找不到那種好玩的感覺了。我只是覺得眼睛酸，鼻子難受。這個情景可以拍成黑白畫面的電影，懷舊、傷感，欲哭無淚。

我們班的男孩子下課後喜歡坐在教室外的地面上，很熱的天裡，他們互相靠著睡覺。這是一個特寧靜的畫面，像一群可愛的孩子玩累了，便隨處找個地兒休息，然後又拍拍屁股跳起來繼續笑得好開心。

我一直覺得男孩子不容易長大，討厭一個人的時候像個孩子似的大打出手，打完了又相互笑了，兩隻手握在一起，我們原來還是朋友。

我們曾自作主張分析過男孩子的關係，我們也曾悲觀地認為其實他們根本沒有一個真正意思上的朋友。這不是什麼荒唐的結論，女孩子很在意感情，那是因為她們在意真正的情感，男孩子無所謂，也許只是表面上的無所謂吧。反正他們對自己喜歡的人笑得很開心，對自己討厭的人笑得也很快樂。

記得我的一個哥哥說過：“其實很多時候男孩子是很容易受傷，只是他們不會在有人的地方哭泣罷了。”然後我就想起男孩子很愛笑，難道……“是的，他們總是笑的，可是他們是在哭呀！”哥哥當時挺憂傷的眼睛讓我不禁一顫，這是我以前從沒看過的，出自一個平常好開朗好快樂的男孩子。

後來當我無意間發現男孩子的關係很複雜時著實嚇了一跳，看似最要好的朋友其實是最壞的。於是我開始思索那些天真的笑臉下是不是有一顆好寂寞的心。這個也許就是男孩子的廣闊胸襟吧，隱藏了太多的東西，太多了，我們永遠也猜不透。

男孩子比女孩子更喜歡網路遊戲，虛擬的世界裡，他們揮霍著金錢、生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語出得太重了，但是我總是在看到他們笑得很可愛的時候想他們是不是只是用虛擬來填充現實中的空虛，雖然他們自己還不知道，甚至根本就沒有發覺。

我曾經好多次對朋友說，其實男孩子笑的時候很可愛，朋友們不解地說我是個“見男春”，我說真的，真的好乖。那時很乾淨的笑，笑得清甜，是天上最美的天使。

我說我想變態，男孩子卻說他們更想變態。於是我們總會笑著說理解理解。和男孩子說話是件挺愉快的事情，根本不用考慮太多的用詞技巧。於是我往往會對男孩子說真心話，在男孩子面前表現出真正的我，雖然我還是在笑。

我媽媽說我這種現象叫互補，性格上的互補。我點點頭，也許是吧，可我們都是落拓的孩子，一直在笑的。

誰知道了？

我只是常常想那個孤獨的姿勢是不是才是男孩子真正的快樂。

快樂中的寂寞，天上的飛鳥落拓地划過，風一吹，頭髮一盪一盪的，到初是青草芳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