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的味道

三十年前，一間新開張的小店，充斥著牛肉麵的味道。

三十年後，還是這家小店，依然是一碗牛肉麵，還是三十年前的味道。還是那兩張和藹的面容。滄桑過後，依然微笑。

――題記

“您需要來一點什麼嗎？”我剛走進這家店鋪，店主人就面帶淳樸的微笑迎上前來。“牛肉麵吧。”我說。店主人挺樂呵地接過活兒去煮牛肉麵了。這還是我胃腸炎犯過後第一次吃麵條呢。學校的牛肉麵吃慣了，以至於在一般的牛肉麵館吃牛肉麵總是不是那么適口。這是一家很老的店鋪了。經營麵館的是一對夫婦。當我們後來談論起這家麵館的時候，這一對夫婦相視一笑：“這一家麵館我們已經經營了三十年啦！”女店主是一個很和善的人，棕黃色的皮膚，可能是她早年在鄉下幹活時留下的歲月的痕跡。她很是健談，和我東拉西扯說了很久。體型微胖，說話時一邊摘菜，一邊微微露出厚實的下巴。男主人則是穿著圍裙，在灶台邊忙活著。灶台並不算寬敞，但卻收拾得井井有條。年過以久漸漸泛黃的瓷磚卻是發亮的。煮麵條的鍋翻騰著水。鍋旁排放著一些調料，以及加了草藥的排骨湯。劇女主人說，那是因為天氣漸漸熱了，擔心食客們吃了牛肉麵上火，所以特意在排骨湯里加入了中草藥。

排骨湯的味道十分濃郁，草藥的味道也突顯了出來。但我享受之餘，驚異的是，店雖好，食客卻不多。一般光顧的都是一些農民工階層的人，而店主卻毫不失熱情地去接待他們。男店主用熟悉的動作煮著麵條。青菜，麵條，一起下到鍋中。而女主人卻在一旁拌著調料，最後還不忘在麵條上淋上一勺牛肉。我接過那碗牛肉麵，撲著水蒸氣和牛肉的香味。我抽出竹簍里的竹筷子，沾著竹筷子消毒後餘下的濕潤，挑起了麵條。以前都是媽媽帶我來這家麵館吃牛肉麵的，媽媽說，這家店其貌不揚，卻有其他店的牛肉麵所沒有的味道。如今，店面的牆壁已經被煮麵的煙燻黑，但是待到我吃那牛肉麵的時候卻又找到了小時候的味道。還是那樣濃郁的味道。男店主閒置後在灶台悠閒地切起了大蒜。女店主則一個勁兒地與食客們聊天。一邊聊，一邊不停地問我：“這牛肉麵好吃嗎？”“恩，很好吃！”我一邊含著麵條，一邊答道。“呵呵！”女店主微笑著說：“當初還是個三十餘歲的毛頭小子的時候就開了這家麵館。原本是想來賺錢的，可是如今，錢沒有賺著，店卻維持著開了下來。現在已經是六十歲的老人咯！”

店主很和善，連我也沒看出來他們已經六十歲了。裝牛肉麵的碗是十幾年前很流行的白瓷，依然是那樣乾淨。但是現在看起來已經很過時了。可是記得我以前去的一家麵館，別出心裁地用一個型似木桶的瓷碗盛著麵條時，面的味道卻始終不對勁，我只得匆匆離開。看來，還是這樸實的白瓷碗盛面是最合適不過了。

“老闆，麻煩結帳。”“兩元五！”一旁的店主急忙應和到。待到我將離開，她微笑著對我說：“還是二元五！”她一邊用她的舊皮包里的零錢，一邊在她棕色的臉上泛著欣慰的紅暈。

還是兩元五。這個詞不知道已經說了多少年。三十年的風霜，三十年的與店相依，煮著三十年的濃郁的牛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