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不只是日子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是很容易想起那個有著短而薄的頭髮,情緒總是淡淡的的女生。
她叫唐杉杉,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
2008年,地震後,初一幾個班迫於無奈,不得不到另一所學校“借學”,也就是借用教學場地。那段最艱難的日子是唐杉杉陪我一起走過的。
記得她幫我打水,幫我拿飯盒,一起掃地,一起偷吃零食,一起在晚飯後到校園裡閒逛……
印象最深的是,那次在食堂時,我很衰地惹怒了另一所學校的某悍女,被此女追著大罵,我自然不是她的“對手”。唐杉杉在食堂外等我,一向情緒很淡的她居然很高分貝地回敬了那悍女幾句,拉著我的手頭也不回地向教室走去。或許是我懦弱吧,只覺得委屈極了,淚水就不由自主地往下淌,一串一串地使勁流。
我伏在桌上,很長時間地一動不動,誰也不理。我知道唐杉杉很擔心,也聽到了她叫我很多次,可我當時只想靜靜地哭一場,淚流盡了就沒事了。我想,她的關心一定是真心的,我是感受得到的。
後來就上初二了,學校建起了活動板房——雖然條件仍然很苦但總比在別的學校“借學”好。
我這人有個很不好的性格,與不熟的人在一起時一言不發,與熟悉的人在一起時話又多得讓人受不了,最要命的是我還有點毒蛇,有時嘴巴反應快過大腦,難免會得罪些人。對唐杉杉,亦是如此。
她是那種會把事放進心裡壓抑著的人,我一直未未察覺她對我的話的在意,仍繼續傻瓜一樣的說著不經大腦處理的話。
後來我也發現了她對我一天天地冷淡了,我卻沒一點收斂,反覺得是她太小氣,直到快放寒假的某一天,聽到某同學說:“唐杉杉說你怎么怎么呢……”
我們就再也沒說過話了,雖然我們都沒明說,但我知道,這段友誼就這么決裂了。
可我還是沒把它放在心上,並不是我不重視這份友情,而是我覺得我們會合好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就像我和另一個朋友,幾個月的冷戰莫名其妙地就解了,即使那幾個月的不聞不問絕不是因為忙碌。
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我樂樂呵呵地度過了一個快樂的寒假,而初二下學期的變化來得太突然,我是那么的措手不及。
唐杉杉輟學了,跟著她的爸媽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在我們還沒來得及和好的時候。
離別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對此,我沒什麼意見。只是以這種方式離別,我覺得難過。
曾經我也後悔過,後悔為什麼在唐杉杉走後才來難過,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做些什麼,來彌補這段友誼,可是仔細想想,又能做些什麼呢?道歉嗎?溝通嗎?要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呢?
過去的畢竟已經過去了,現在,唐杉杉和我的生活已經沒有了交集,我甚至沒有她的任何聯繫方式——曾經也向和她走得近的同學問過幾次,終究是沒要到,也就作罷。
我所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地憶起那些往事,一遍遍地品嘗那些已經淡了的快樂、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