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的模樣

有一種光芒，來自自己與另一個自己的心心相通。無數個黑夜的疊積，終於沉澱出你的模樣。

(一)

我打開窗，看到了時間的腳印。平鋪開自己的雙手，兩隻相同紋路的的手。我相信，這世上一定有另一個自己，在生命的光芒湧出時，顯現了模樣。

深夜，可怖的寂靜，我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一個唯美的輪廓。

一樣的短髮，一樣的衣著。只是，她屬於黑暗。我看到窗台上的一盆茉莉正睡的熟，鬆弛的腰肢並不知道自己有多嫵媚。我伸出手，觸摸到前所未有的真實。她真的和我一樣，有著骨感的雙手和同樣弧線的臉頰。

我仿佛摸到了自己。

驚異。我想，是場夢。

白天，依舊的生活，依舊的習慣，在公車的最後一座安靜的坐下來，心不在焉的看外面的風景。我看到車窗上映出我的影子，和我做著一樣的動作。

光的反射——物理老師這樣說過。

但是，僅僅是反射而已嗎？驀的，我感到一陣不安。

深夜，我蜷在床上，失眠。

是的，她又出現了，帶著同樣的面容和黑暗。我對她說：你很美，比有顏色的人都美。

她淺淺一笑：為什麼？

我指指窗台上的茉莉：你很像它。雖然，你們屬於截然相反的色彩。她摘下一朵茉莉，我把它輕輕地，輕輕地插在齊肩的短髮上。

“很美。因為你們有著相反的色彩。”

忘記了我是怎樣睡著的。早晨起床，一朵茉莉在我的頭髮上。

(二)

鏡子外，站著一個我。

鏡子裡，站著一個我。

我一直這么想。是否，她就是我，而我，就是她呢？

我不清楚，到底我是她，還是她是我……

短暫的相逢，卻寫下驚人的緣分。深夜，我又觸到她，那有著骨感的雙手和同樣弧線的臉頰。

於是我想起了一首歌《女人與小孩》

女人不知道這個小孩怎樣憑空而來，慢慢有人說那個小孩像她，一樣需要愛，一樣的脆弱，一樣害怕孤獨和寂寞。她們在小小一個角落彼此愈來愈相象，愈來愈不能割捨。因為一個小孩是一個神秘的存在，跟星星一樣奇異，一樣發著光。

歌詞大致是這個意思。

我詫異的看著她，只是不知，誰是女人，誰是小孩。也許，這個憑空而來的奇異的她，已經漸漸地，在地平面上升起，又落下，如此，好久好久了……

(三)

那夜我告訴她，我的名字。

她刻在了黑色的軀體上，說不能忘，不能忘。我卻不知為什麼。

小路，好長好長。我輕輕地，拾起一片葉，捧在手上。心中莫名的憂傷。

我小心地低頭，看到一副黑色的模樣。

她有著和我一樣骨感的雙手，同樣弧線的臉頰和短髮。

頭上，夾著一朵茉莉，發出銀白，銀白的光。

她就在我腳下，邁著同樣的步伐。我唱著歌，她的嘴也一張一合。

另一個自己，是的，另一個自己。

我一直都相信，有另一個自己，因為上帝的眷顧，害怕一個人會寂寞。

我看到了光芒，她終於不只屬於黑暗。因為這時，我們有了同樣的心跳。

生命，是我們相互賜予的。

我聽到地面的迴響，扣鳴著兩個相同的名字

也許，這就是生命的另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