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花開

半夜一陣涼風吹來，我猛然從夢中驚醒，方才還包裹著淡淡甜味的夢，轉瞬便已煙肖雲散，我無奈地抽了口氣。窗外的雨仍舊急促地下著，打在清清涼涼的地面上，瞬間沒了影。

忽然，樓下的妹妹叫起來，柔和細嫩芽的聲音里卻暗帶著抑制不住的興奮：“姐，花開了！”

這么晚了，她還沒睡嗎？想起出門時父母的囑咐，我連心披衣下樓，急匆匆的連鞋也顧不上穿。這個傻丫頭……我默念著，焦急地往下跑。

下了樓，發現屋子很靜，只傳來未擰緊的自來水籠頭緩緩滴落水珠的清脆響聲。

我抬頭一看鐘，朦朧中時針無力地指著：“3”字，才三點啊――我打了個哈欠，不過又立刻回過神來。“喂，為什麼還不睡覺？”我沖趴在沙發上的妹妹喊道。她穿著那件墨綠色的睡衣，正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她沒有理睬我，我只好提高音量再喊了一次。

她悄悄地回過頭來，食指架在唇間，示意我安靜。“噓――姐，”她說：“知道嗎？花兒剛剛開了，不要說話，它在睡覺。”她低聲溫和地說著。

我愕然。

仔細凝視窗外，只見一簇白蓮幸福地衝著藍天。它開得那樣盛，那樣可愛，猶如上帝派來的天使。昨天，我記得它還只是一朵消瘦伶仃的苞蕾，今天卻在我妹妹精心製作的“雨篷”下吐露芳姿，我仿佛聽見它含笑的囈語。

“我就知道，它會開的。”我聽見妹妹開心地自言自語，我甚至不忍心叫她回房，不忍心撕碎這寧靜祥和的畫幕，我靜靜地期待著。

等等。究竟是花在笑，妹妹在笑，還是……難道……我也在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