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

我提著便當，走在給媽媽送飯的路上。

這是一條熱鬧的大街，有熱鬧的事，有熱鬧的聲音，還有看熱鬧的人。

一聲老人的咒罵突然衝擊著我的耳膜，聲音有點沙啞，話語有點，毒辣。我循聲望去，那是一個掛有銀絲的老婆婆，她一邊扶起被撞翻的三輪車，一邊破口大罵。她的喉嚨在擴張，擴張，仿佛要撕裂掉，布滿皺紋的臉在扭曲，扭曲，仿佛都扭成一團。老人收拾著地上的東西，雙唇依然劇烈地運動著。周圍開始圍上許多遊手好閒的人，他們喜歡看熱鬧。

一個穿灰色襯衫的中年人默默地退出人群，沒有看老人一眼，徑直走向一輛灰色的汽車，然後響起噠噠的開動聲，汽車開走了。

我回頭看著被扔下的老人，她的雙手微微顫抖，把東西抱起，吃力地放回三輪車上，在她抬頭的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她瞳仁里，燃著咆哮的怒火，含著不甘的淚水。周圍的人比劃著名手勢，小聲討論著什麼。

我沒有繼續看下去，我手中還拿著母親的午飯。步調開始加速。

順利完成任務後，我便往回走。

老人已經不在了，人群也散去。老人的咒罵聲卻在我腦海中迴蕩起來，惡毒，卻悽慘。

我突然想起政治書上經常出現的字眼——和諧。

心頭，似乎缺少了什麼；拚命地尋找，卻什麼也找不到，兩手空空如也。

街頭十分寂靜，我在回家，我想，該複習政治了。